從這個女孩低低地啜泣中，夏汐然似乎有些明白曾經在她眼裏看到的那抹黯然與自卑，她有自己的美麗、自己的優秀，卻獨獨沒有自己的自信。
“既然這樣喜歡，你就去告訴他。”夏汐然眼裏氳氤，視線模糊。
她不懂，她為什麼要把自己搞的這麼累，明明可以直接告訴他的不是嗎？
“我何嚐不想……”程如雪搖晃著頭，“但是我不能，養父母收養我可不是要我做白眼狼的，分享了他們的愛，還要去覬覦他們的兒子，這叫算什麼，叫貪得無厭。”
她抬頭淚流滿麵的臉，激動的抓緊夏汐然的手臂，“哪怕關係再親密，我也隻是他們的養女，你知道其他人包括他家所有的親戚是用什麼眼神看我的嗎，同情、憐憫、怪異；在沒有喜歡上他之前，我都不在乎，但是……”
程如雪抱頭痛哭，“因為喜歡，我變得在乎，再怎麼樣也改變不了我是個什麼都沒有的孤女，就算不是，我要拿什麼身份去配他。”
“嗬嗬，……”她直起腰，嘲諷自己的笑了，笑得淒美，笑得比哭還難看，眼神沒有光彩，“我討厭這個身份，厭惡它，要是沒有這個身份，或許我還可以堂堂正正的去追他，哪怕沒有結果，也無悔無憾，可是老天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我，不給我。”
發泄累了，她無聲的又哭又笑，眼神空洞的望著遠處的方向。
她身份的尷尬，成了她放手追逐愛情的枷鎖。
夏汐然用袖子掃去臉上的淚水，從口袋裏拿出紙巾，幫她擦了擦臉，扳過程如雪的身體，喝斥，“這是什麼鬼差距，你的喜歡就是這般局限，如果覺得自己不夠好，那就讓自己變得更好啊；幸福不是一個地點，而是一個方向；你都沒爭取都沒努力過傷心個屁。”
夏汐然毫不客氣的粗語指罵她。
原來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傻的人，明明觸手可及卻不懂得抓住機會。
差距大可以縮小，心若離遠了要怎麼縮小？
程如雪愣愣的看了夏汐然一會，突然抱過她，真正笑了，“夏汐然，我愛死你了。”
“別，我喜歡男的。”夏汐然哭笑不得，假裝推了推她。
她想通了？
“嗯，我決定了。”程如雪站起身，看著夏汐然，露出釋懷的笑，“我要向哥哥“坦白”去，我喜歡他。”
“加油！”夏汐然豎起拳頭，給她打氣。
“會的。”程如雪掩著笑，“夏汐然，如果我也愛上你怎麼辦？”
“嘔……”夏汐然故作惡心，“走開，我不跟女的搞基。”
“嗡嗡——”
口袋的手機震動，夏汐然站起來，拍了下屁股，拿出手機看了下，摁斷接聽，洋洋得瑟，“看到沒，佳人有約，是男的，拜拜，先走囉。”
不好，跟大叔約好的時間早過了，她得趕緊出去！
“好，去吧。”程如雪向她白白手，好似想到什麼，忽然上前拉著她的手，認真道，“汐然，咱們做閨蜜好不好？”
有這個想法好久了，一直沒說出口，她是個值得深交的好女孩。
夏汐然笑靨如花，眸光清澄明亮，“好啊。”
世界總有那麼些不可能變成了可能，原以為她們連朋友都談不上，偏偏陰差陽錯的成了閨蜜。
SO，
永遠都別說永遠，凡事都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