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沒有把豬草就隨便扔在地上,而是將草放到了大閘刀旁邊,手起刀落,開始絞起了豬草。
把這些活幹完,父母回家就不用再忙這些。他們在隊上幹活也累,回家就應該多休息,這些活也並不重,她一個人足夠忙活。
絞完豬草,她抬頭望了一眼天際,覺得差不多父母該回來了,就去了廚房淘米下鍋,又做了幾個菜。
前世她雖然一直忙著醫院的事,但是後來她把母親接回身邊,拿慣了手術刀的雙手也開始為了母親洗手作羹湯。
蘇母那會因為蘇父的離開,打擊太大,又被瘦猴頭.鬥過,所以過早地就得了老年癡呆症,生活無法自理,需要她照顧。
正做著菜,院子外傳來一陣響動,並伴有說話聲。她聽得清楚,這是父母回來了。
父母做了一天活,肯定累壞了,她得做些好吃的,犒勞犒勞他們。
蘇母再累,也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了廚房,正打算做飯,卻看到蘇曉正窩在廚房裏,她愣了下:“蘭子?”
蘇曉從油煙中回頭望了一眼,“媽,你去洗把臉,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好了。”
蘇母有些發愣,她沒有想到雙手不沾陽春水的女兒,竟然會做飯?這一愣,連蘇父進來都不知道,他推了一下她:“怎麼了?杵在這裏?飯好了嗎?”
蘇母抬手指了指正在廚房忙活的蘇曉,對蘇父道:“老蘇,我是不是在做夢?蘭子這是在做飯?”
蘇父這一看,樂了,跑過去看著蘇曉炒完最後一個菜,讚歎:“蘭子,這都是你做的?”
“爸,你嚐嚐我的手藝,跟媽比怎樣?”蘇曉拿筷子夾了菜,遞到蘇父嘴邊。
蘇父嚐了一口,連連點頭:“真是絕了,沒想到我女兒的手藝這麼好,還有這麼好的天賦,第一次做飯竟然堪比大廚水平。”
被蘇父這麼一誇,蘇曉可高興壞了,又把蘇母也拉到餐桌邊,給他們盛了飯,給蘇母也夾了菜。
“媽,你也嚐嚐,我這手藝怎樣?”臉上笑盈盈,眼睛晶亮晶亮這,分明是求表揚的表情。
蘇母也學著蘇父那樣嚐了一口,本來打算著就是再難吃也要誇誇自己的女兒,沒想到菜一入口,竟是美味到極點,她連說三個“好”字。
蘇曉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正要說開飯,卻突然被隔壁傳來的一陣打罵聲打斷。
那是從趙家傳出來,斷了打罵聲,還有一陣哭聲。
蘇曉他們三人麵麵相覷,蘇父放下筷子道:“隻怕他們又在打罵雪兒這孩子了。”
蘇母和蘇曉也跟了過去,就見趙家院門緊閉。蘇父在門外喊了幾聲,院門這才打開,探出趙父那張憨厚的臉。如果隻看他的臉,誰也沒有想到他會是一個家庭暴力的實施者,不但打老婆,還打孩子。唯獨不會被他打的,是他那個寶貝兒子,趙雪兒的弟弟,趙天賜。
“寶根,悠著點。”蘇父勸了句。
趙父撓撓後腦丸,憨笑道:“隊長,我這沒打,真沒打。是雪兒這孩子做錯了事,被她媽教訓著呢,不礙事。”
農村裏,這樣的情況普遍,在村人眼裏,丈夫打老婆天經地義,父母打孩子也是理所當然。沒有人敢怎樣,都是和氣生財,勸著點而已。
“叔,你這樣是不對的。”蘇曉正想說些道理,就被趙父打斷:“孩子做錯事就得打,三天不打樣上房揭瓦。”
蘇曉還想說些什麼,卻蘇母攔了下來,朝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不要說話。
蘇父勸了會,這才帶著蘇曉她們回來。蘇父歎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雪兒這孩子也可憐。”
蘇曉也知道,這樣的事情靠勸是不起作用的,但是大環境如此,很多時候很難改變,隻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才能把這些惡習改掉,但是這得多久之後?
因為有了趙家的事情,蘇曉的胃口大打折扣,聽著父母在那說著隊上的事情,心情更是隨著父母的談話而起伏。
這時,蘇父說:“明天縣裏的治安大隊要下鄉來查案子,蘭子你就不要出去了,就呆在家裏哪也別去。”
縣裏的治安大隊,就是瘦猴頭他們那個造反派。如今縣政府已經形同虛設,這個治安大隊手上的權力很大。可以說私設公堂將人批.鬥毒打的事,是家常便飯。
蘇曉心念一動,突然對蘇父說:“爸,我想當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