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也隻是愣了會神,馬上正了臉色,朝這些女兵道:“你們到這裏來,是過來當兵的,不是來享福的,也別把自己當嬌小姐。這裏沒有嬌小姐,隻有士兵,將來可能上戰場去戰地救護的醫生。如果要享福,就卷鋪蓋走人,部隊不是你們隨意玩的地方。”

童剛的聲音很冷,也很硬,說話更是毫不留情,沒有因為麵對的是一群女兵,就給予好臉色。

鐵麵無私,這是他手底下的兵送給他的。

女兵中響起了竊竊私語,有人被童剛那硬朗的身影所迷,眼中都起了紅星星。也有人覺得這教官太冷酷,她們都是女生,雖然說當了兵,但當的是軍醫,又不是野戰部隊的女兵,怎麼能把她們跟這些訓練標兵比?

蘇曉靜靜地站在那裏,並沒有參與到這些女兵的議論中。她覺得這些女兵說他的那些話都太直麵,他外冷內熱,當年跟她結婚之後,對她可是熱情如火,哪有她們說的那麼冷酷?

她有些生氣,生氣她們對他的評價,也想為他辯解,但是話到嘴邊,卻又被她咽了回去。她是以何種身份去反駁這些女兵的話?以前世妻子的身份,還是今世未婚妻的身份?現在他並不知道她就是他的未婚妻吧?而且,她曾經是打定主意要退婚的,怎麼一遇到他,就忘了這個決定?

罷了,他的事就不去管了,反正他這些年過來,也沒少被人誤解。蘇曉心裏想。

童剛掃視過這群女兵,銳利的眼神讓這些女兵再不敢私下說話,他說:“既然你們精神那麼亢奮,那麼就從現在開始訓練吧。”

他的話剛落,就引起了女兵的哀嚎。

“教官,我們剛到這邊,總要給我們休息的時間吧?”

“我們坐了一天的車,人都已經累散架了,能不能讓我們休息?”

“教官,你好沒人性,我們可是女兵,你把我們當男兵訓幹嗎?”

……

如此哀嚎的聲音此起彼落,但是卻沒有一個聲音打動童剛的心。他將這些女兵扔給了手底下的各級教官,自己已經回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隻有他的教導員老宋,正在那邊喝水看報紙。老宋是個老教導員,在教導員的位子上一坐就是十年,幾乎沒有挪動過,也已經結婚,妻子在老家照顧著年邁的父母,並沒有隨軍。

見他進來,宋教導員道:“你可真享福了,這麼多女兵,聽說個個如花似玉的。”

童剛將帽子摘下來放桌上,過去倒水,說:“享什麼福?這就是一群活祖宗。你要是覺得這群女兵可愛,明天的訓練你上。”

宋教導員卻說:“你是營長,主抓軍事訓練,我是教導員,隻要管好我的政治教育就行,我們分工明確,你可不能拉我下水,我不上當。”

童剛也隻是說說,老宋這人古板著,對於條例還有責任,比誰都看得重,做事從來都是有條不紊。

“老宋你說說,上級領導這是什麼意思?讓我們這些訓練尖兵的官兵過來特訓這些女兵?我都搞不明白他們怎麼想的。”

宋教導員看了他一眼,也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別說他一個堂堂的營級幹部,竟然被派來特訓一群沒有任何軍事技能的女兵,就是自己這樣一個老政工,被叫來管理這些女兵,他也有些上火。

“現在邊界不安寧,隨時可能爆發戰爭,我們卻在這裏訓練一群女兵,我真的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上級領導的用意。”

“童營長,你別著急上火,坐下來先喝口水,冷靜冷靜。”宋教導員說,“你住在軍區大院,就沒有聽說過?這次女兵特訓,是軍區下的命令,不是團長。”

軍隊裏,知道他是參謀長公子的人不多,而宋教導員就是那些知道他身份的少數人之一。

“我都有好幾年沒回家了。”童剛煩躁地抓了下頭發,但是就他那一頭的板寸,讓他抓不住多少頭發。

宋教導員說:“我也是從我那在軍區當幹事的老鄉那裏得到的消息,聽說這次的女兵,從招兵開始就極嚴格,在審核的時候就被篩下來好大一批人,其中不泛幹部子女。有些人不服,但命令是軍區下的,不服又能咋滴?這次特訓聽說也有淘汰人的意思,隻要特訓通不過,就得打包回家。”

童剛本來煩躁抓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抬頭望向宋教導員:“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