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可算回來,老爺又傳你去前堂了。”琉璃抱著一身素淨的清水荷裙,站在門欄旁緊鎖著眉頭。
顧凝梓用手揉開琉璃的眉頭,接過衣服:“小小年紀,別老皺著眉頭。老皺眉,我們琉璃就不美嘍。”
“小姐,都這時候,就別拿琉璃打趣了。聽說老爺是聽到了那日院裏男子的流言,才來喚小姐去前堂。”琉璃熟練的幫顧凝梓凝脫下小斯服,換上那清水荷花裙。
“行的正,坐的直。莫須有的事我顧梓凝又怎麼會怕。”
捋了捋衣袖,垂了垂裙擺。收腰挺背,大步向前。
爺爺,小凝兒不能忍了,是時候該爆發出來。
偌大的前堂裏鴉雀無聲,顧老爺背著手站在大廳的正座前。顧梓嬌端著一杯茶水,遞到顧老爺跟前:“爹爹,消消氣吧,或許凝姐姐有什麼難言之隱呢。”
顧老爺長歎一口氣,劍眉挑起,接過顧梓嬌的茶水:“唉,這個孽女要是有嬌兒一半讓爹爹省心就好了。”
“爹爹,別氣了,氣壞了身子娘親和嬌兒會心疼的。”顧梓嬌手持手帕捂著眼角做出傷心的表情。
心裏卻暗自嘀咕,顧梓凝,前些日子你不是很囂張嗎?哼,等著瞧吧!今日,我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凝小姐,來了,來了。”顧梓嬌身旁的婆子低聲的對顧梓嬌說。
大廳裏的中年男子挑著眉毛,雙目不滿的盯著顧梓凝。他身旁的顧梓嬌一臉得意的捂著手帕壞笑。
想看我笑話嗎?隻怕不能如你所願嘍。
“凝兒,拜見爹爹。凝兒,自知爹爹對凝兒有氣,這是凝兒的過錯,凝兒身為爹爹的嫡長女卻不能獲得爹爹的信任,讓爹爹聽信旁人的謠言。惹得爹爹不高興,這實在是凝兒的過錯,願爹爹懲罰。”顧梓凝欠著身低著頭給顧老爺行了個大禮。
顧老爺本是想把那一句“孽女,你實在是丟了顧家的顏麵。”脫口而出。可現如今顧梓凝主動的認錯,雖說認的不是私通男子的罪名,卻也讓顧老爺的心有些鬆動。
“咳咳,你先起來。”顧老爺清了清嗓子,坐在墨色雕花大椅上。
“謝爹爹。”
“看在你今日主動承認錯誤的分上,爹就許你把那日院中出現陌生男子的原由一一說來。”顧老爺雙目熠熠的盯著顧梓嬌,他發覺今日她的大女兒與往常不一樣。
今日的顧梓凝目不斜視,與他說話也是不卑不亢,完全沒有往常那種躲閃的小家子氣息。
站在顧老爺身旁的顧梓嬌不曾想,顧梓凝會出以退為進這一招。她在心裏冷哼了一聲,認錯也沒用,爹爹是始終偏向我和和娘親的。你這個沒娘的狐媚子,就等著瞧吧!
顧梓凝平心靜氣的麵對著顧老爺:“爹爹,這院中男子事件皆因一隻金鳳釵所起,嬌妹妹說我拿了她的金鳳釵,按家法該由二娘身邊的四大婆子來處置。可女兒沒拿,一時就和妹妹起了衝突。嬌妹妹爭論不過女兒,就抄起手邊的剪刀,要刺向女兒的臉,路過的英豪看見便出手打飛了剪刀,救了女兒。而事後卻被人這般汙蔑,這實在是對那名救了女兒的英雄不公,對凝兒也是……”
“住口!孽女,事到如今,你仍是撒謊。來人,家法伺候。”顧老爺站起身來,重重甩了衣袖。
“凝兒,不知撒了什麼慌。凝兒與爹爹果真沒了信任而言嗎?”顧梓凝平靜的望著氣急攻心的顧老爺。
“凝姐姐,嬌兒,也不想你受罰。可你還是這樣詆毀嬌兒,這實在太不應該了。凝姐姐,不為嬌兒想,也該為爹爹的身體想啊。”顧梓嬌用手帕擦著眼邊擠出的淚滴,淚眼朦朧的站在顧老爺身邊哭訴。
好家夥,這顧梓嬌的演技可真是了得。這樣演技放在現代,分分鍾要拿金馬獎的節奏啊。
若顧梓凝不是受害者,恐怕她也要信了她說的話。
她本是不想放大招,可眼前的情形讓她不得不狠下心來對這個雖有血緣關係但判若仇人的妹妹。
“老爺,四皇子和歌公子來了。”上了年紀的管家李老頭麵帶喜色的進大堂向顧老爺稟報。
“快,請四皇子進來。”顧老爺又慌又喜的站起,走向門口要去迎接。
“顧伯,本皇子已經不請自來,顧伯,不必迎接。”大堂外傳來明亮清晰的男音。
來人一身紫色蒲牢袍,腳踩雲紋金絲靴,腰間係著黑紋玉錦帶,配著一塊雪玉紅滴子,束著紫寶赤金冠。神采奕奕,英氣逼人,嘩然若神人。
“這是為何?難不成顧家的小姐要這樣一直跪著迎接本皇子嗎?”夜銘朗自來熟的坐在大廳的正位上,目光如炬的盯著顧老爺。
“不不,凝兒快起來。凝兒,嬌兒快給四皇子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