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將目光淡淡的挪到安嬪身上,語氣聽不出什麼起伏:“你祖籍是江北安沛縣吧?”
安嬪張口結舌,一副委屈的樣子,卻馬上跪了下去:“萬歲爺,你是懷疑臣妾所為?”
皇帝道:“朕本憐惜你失去絡成,故恢複你嬪位,沒想到你仍舊讓朕失望……”
安嬪的淚水簌簌落了下來:“原來,皇上早就認定是臣妾。”
芙寧冷眼看著,並不做聲,德嬪上前跪在安嬪的一側,求饒道:“安嬪妹妹好歹多年來陪伴在側,萬歲爺開恩呢。”
皇帝語氣強硬:“開恩?她在宮裏為非作歹了這麼多年,朕忍得了一時,卻無法再忍!”說著又看向安嬪,“朕本以為絡成的死讓你徹底醒悟,沒想到你居高位,卻囂張跋扈,弄的後宮雞犬不寧,如今居然毒害皇子,朕斷然不會再留你!”
安嬪似乎心灰意冷,本直挺挺跪著的身子此刻也軟了下來,語氣冰涼的冷哼一聲:“萬歲爺有什麼證據,哦,也對,旁人想害我,自然處處都是證據……”,安嬪倏然轉頭,若有所思的想了一番,瞪著德嬪喊道:“好啊……好啊……”她踉踉蹌蹌的往旁邊挪著,似乎想遠離德嬪,嘴裏不停的念叨著:“原是你想害我,怨不得那芳貴人大早上便來這裏鬧……怨不得你狐假虎威幫我求情……一切都是你和寧答應計劃好的……”
德嬪惶恐道:“妹妹說的哪裏話,我怎會害你呢……”
皇帝拍案而起:“事到如今,還想推卸罪責!你說你要證據?好,我讓你心服口服!來啊!”
外頭梁九功聽著,連忙喊道:“傳——念竺閣宮女采宓覲見。”
芙寧微一怔仲,以為自己聽錯了,可眼見著采宓從外頭低著頭款款進來,行了叩拜大禮。皇帝問:“你說你見著安嬪身邊的方慧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小廚房?”
安嬪直勾勾的等著芙寧,眼裏有無盡的恨意,卻始終沒有開口說什麼。
采宓的聲音一向柔和甜美:“回皇上,寧小主先前身子不舒服,恰巧與奴才一同入宮的儲秀宮宮女絲絲從家中帶了些疏血的土藥材,所以奴才告了半日假去取,正巧路過小廚房時見儲秀宮的方姑姑鬼鬼祟祟從袖口取了一包東西放進茶壺裏,奴才心中好奇,但絲絲叫了我去,剩下的便不知曉了。”
安嬪咬牙切齒:“血口噴人!”
采宓卻十分鎮定:“奴才一言一句皆是實話,望皇上明察。”說著便又叩了一叩,皇帝目光看像外麵:“傳方慧。”
安嬪已經氣極了,此刻聽方慧要來,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期盼的目光看著殿外。方慧垂首走了進來,跪在采宓的一側:“奴才給萬歲爺請安。”
皇帝道:“先前跟我說的,如今再原原本本說一遍。”
方慧餘光掃了一眼安嬪,款款道:“奴才是按照小主的吩咐,將鬆石粉摻入茶水中,等景仁宮的麻薩姑姑來了,便想了法子偷換了茶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