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渾身鑽心的疼痛讓我逐漸恢複了意識,腦袋裏似乎有一隻發情的蟲子在來回翻騰,難受得我一度不想睜眼。
被喪屍撕咬脖子時的那種鑽心痛疼的感覺現在回想起來還讓我雙腿打顫,渾身無力。
我這是來到天堂還是地獄了啊?
不對,按道理我被咬了以後應該已經變成喪屍了吧?可是為什麼感覺自己大腦意識還很清楚的咧。
把九九乘法表快速在心裏過了一遍,智力還算正常,沒什麼大礙。
強忍著痛疼,我掙紮著起來環顧了一圈四周,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隔壁小區,出口處那棵張牙舞爪的大柳樹一直讓我印象深刻。
看來是之前的喪屍把我的身體拖拽到這個稍微寬敞一點的地方,狠狠地美餐了一頓。
不過神奇的是,我現在仍然四肢健全,身體表麵也沒有什麼傷痕。
唯一證明我被咬過的就是渾身黏糊糊的血跡和破爛不堪的衣服,還有幾片粘在胳膊上的、之前用來武裝自己衝鋒陷陣的膠帶。
真是奇了怪了,難道是我前半生行善積德,現在神人庇佑,讓我大難不死,以完整之軀迎接後福?!
嘿嘿,管他呢,反正我是活下來了,盡管在這之前被可惡的歹人狠狠地坑了一把。
回想起陳雅那張人畜無害的臉我就氣得心口堵,我好心好意收留她,給她吃的,還冒著生命危險給她出去尋藥,竟然這麼對我。
真是把農夫與蛇的故事情節演繹得淋漓盡致。
老子現在就回家把這害人精揪出來,扔進喪屍群裏,讓她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正琢磨著複仇計劃,路邊半倒的垃圾桶裏突然鑽出來一個皮包骨頭的小學生,背著破破爛爛的奧特曼書包一顛一顛地挪到我跟前。
胳膊上滲著烏黑血漬的大牙印,明明白白地告訴我眼前這個孩子之前遭遇過什麼。
大概是已經“死”過一次的原因,現在麵對喪屍迎上來的情形,我的內心已毫無波瀾,連逃跑的欲望都淡了很多。
甚至對於這種變成喪屍的小孩還有點同情。
喪屍小學生挺著鼻子,從上到下把我全身嗅了個遍,灰白無光的眼球嘀哩咕嚕轉了好幾圈,最後轉身一顛一顛地溜掉了。
啥意思?對我的肉不感興趣?還是我被咬過一次以後就入不了你的法眼了?我這該死的好勝心!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也可能是我被喪屍咬後獲得了免疫體質?它們以為我是同類了?
經此一劫,不但沒有變成喪屍,還等於是喜提免“咬”金牌。
嘿嘿,這可真是因禍得福,感覺渾身上下好像也沒有那麼疼了。
象征性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我邁著八字步,開始正大光明、無所顧忌地在街上晃悠起來。
一方麵,我想再找個喪屍確認一下我的免“咬”體質是不是通用?另一方麵,我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還怕誰!
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個地鐵口,剛一隻腳邁過門口的指示牌,從前麵拐角處就衝出來兩個手持木棍的青年。
“趴下!”對方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一人一邊拽著胳膊把我摁倒在了地上。
“幹嘛?什麼情況?!”
“老實點!有沒有被咬過?”左邊黃毛開口道。
“沒有啊大哥,你看我這不還好好的嗎?說話、求饒都沒問題,我還能給你背古詩呢,床前明月光……”
“光你大爺!”黃毛一巴掌拍在我後腦上,拍得我一陣眼冒金星。
另一旁的紋身男從口袋裏掏出一截細繩,麻利地把我雙手綁在了身後。
“不管你有沒有被咬過,你這衣服上的血跡就不正常,哪怕是你咬過別人,那也不能留你,特殊時期,沒辦法。”紋身男一邊打量著我一邊說道。
“那合著就想讓我死唄!”
“我們可不會殺人,能不能活還得看你本事。”黃毛皮笑肉不笑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