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天旋地轉,啞然無聲,蒼茫的天地僅剩急速下降的兩道身影。勁風拂過司馬宸的衣襟,吹得他的衣裳獵獵作響。
眾人大駭,目瞪口呆望著從城牆上跌落的兩人。
“不——”淩嵐一聲驚呼被扼在喉嚨間,一股寒氣從背後升騰而起。電光火石之間,她身體微挫,左手拍在馬背上,整個人騰空而起,同時藏在袖中的銀針****而出。
銀針去勢如電,來人目光一凜,鉤鐮槍一掃將銀針一一拂去。在那人一擋一挪間,淩嵐已經穩穩落地,抬頭望著數丈開外的男子,劍目星眉,著褚紅錦袍,高冠握槍,麵露凶色。
“徐勝青!”
淩嵐詫異,徐勝青司馬宸名義上的師兄,也不知道因為和緣故,幾年前被逐出瀛洲島。聽司馬宸說,此人武功深不可測。幾個月前,舒夜借著鬼音穀的名義下達封殺令,此人正是前來刺殺他們的殺手之一。
徐勝青哼笑:“難為宸王妃還記得在下了!”餘光瞥過城樓,望著懸掛半空的司馬宸,眉頭緊蹙,隨即化作陰鷙的冷笑:“若是師弟知曉,辛辛苦苦救的女人,居然是要殺他之人,他該是作何感想?”
不等淩嵐答話,一柄鉤鐮槍呼嘯而出,身隨影動,槍隨身走,招招指向敵人要穴。眼見槍刃遙指淩嵐胸口,她不退反進,左手捏針朝著他的胸口****,針鋒閃過,徐勝青側身閃躲。借著這個空檔,淩嵐右手陡出,抓住槍杆,用力一扭,作勢要把槍奪到。
瞧著淩嵐握住槍杆,徐勝青頓時大怒,手腕微動,眨眼睛,他那柄長槍分成兩截。淩嵐未料到槍中玄機,待到反應過來的時候,短槍已經穿過她肩胛,霎時間血如泉湧。
“你的槍口塗毒了?”淩嵐臉色驟變,唇色煞白。
“那是自然!”徐勝青哼笑,臉上一派小人得意神色。
他出手如風,朝著淩嵐胸口拍去,她欲要出手迎擊,無奈全身無力,委頓在地上,胸口生生的挨了一掌,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幾乎在同一時刻,城樓方向發出一陣驚呼聲:“王爺出劍..”
淩嵐循聲望去,隻見得城樓上病弱的“淩嵐”縱身一躍,動若脫兔,袖口一道冷光閃出,劍鋒直指司馬宸的胸口。淩嵐呼吸一滯,踉蹌後退,嘶啞道:“司馬宸小心..”
淩嵐聲音還未落下,司馬宸足尖點地,整個人騰空而起,堪堪躲過那致命的一擊。在眾人錯愕間,他的軟劍已經刺纏住女子的手腕,溶溶目光,帶著點點寒意:“假的終究是假的,裝扮的再像也是假的!”
眼前的女子,遠一看和嵐嵐一模一樣,可是近處一瞧,兩人氣韻上完全不一樣。她的嵐嵐靜時若雪蓮初放,動時如鷹翔碧空,娟秀的眉宇清冷中透著溫婉,如水的名眸中含著執著。
嵐嵐失蹤,他尋找多日無果,心中焦灼不安,加之剛剛情勢危急,而她又懸於半空中,一時不辨真假。
嵐嵐是他的軟肋,是他的逆鱗。即便他猜到那有可能是一個陷阱,他也忍不住的去嚐試。關於嵐嵐的一切,他不敢賭,也不願意去賭。他可以輸了一切,唯獨不能輸了她。
劍鋒一轉,已然到了她的脖頸司馬宸的聲音冰冷的毫無溫度,沉聲嗬斥道:“嵐嵐在哪兒?”
女子淒厲一笑,仰天望著天:“屬下無能,辜負主人重托!”話畢,身體直直的朝著司馬宸劍鋒倒去,薄涼的劍鋒劃過她的脖頸,鮮紅的血順著劍鋒流下,滴落在青黑色的地磚上,漸漸彙聚宸一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