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她抬眸的瞬間，看到卻是舉劍而來的鳳棲，眼睛木然睜大，一口血氣頓時上湧，失聲道：“鳳棲不要..”
劍氣如虹淩空而至，眼瞧著那逼近胸膛的劍氣就要刺破身子，黎昕垂著的手猛然抬起，一朵冰蓮自他手心****射而出，劍鋒在距離他胸膛半寸處停住。
冷銳的劍氣挑破他的衣服，隨即而來的是鳳棲憤怒的咆哮：“黎昕你他媽就是個混蛋，你知道你傷的人是誰嗎？”一襲流光溢彩的緋紅，隨風激蕩飛揚，驚為天人的眉目醞釀著滔天的怒火。
他茫然了半晌，囁嚅道：“她是誰？而我又是誰？”他殘缺的記憶中，終究是少了些他想要知道，而卻又無法知道的東西。
聞言，淩嵐身形輕顫，開口欲要阻止，聽到的卻是鳳棲悲憤中帶著沙啞的腔調：“小嵐曾經是你用生命去守護的徒弟，她勝過一切，你當初為了她甘願放棄半生修為啟用上古禁術魂懷，如今卻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將她一劍穿心？你既要傷她，當初又何需救她？”
驚駭自湛藍的眼眸浮起，摟著淩嵐的手臂一僵住，澀然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你說的那些，我都忘記了。”他頓了頓，將她摟的更緊一些，緩緩又道：“可是，即便我忘記了，看著她這般，我心裏的疼痛卻一點兒也不會少的！”
他那樣的話聽著很讓人心酸，眼淚抑製不住的滑落。
她素來不會安慰人，越想安慰人就越傷人：“人活在世，終歸逃不了一死，死在師傅手上，阿嫵很滿足。”眼前破碎的影像閃過，其實仔細算起來，她這短暫的一生活的還算圓滿。
真心愛人，有之；出生入死朋友，有之；權勢地位，有之。大抵世人所追求的東西，她都擁有了。然而，她終究是辜負了司馬宸，那個她摯愛的男人。
海誓山盟的諾言，抵不過陰陽相隔的無奈。
她伸手入懷，良久掏出一枚心形欲墜，拇指般大小，透著光澤的血色。此玉乃是在鬼音穀地宮之時，司馬宸送給她的，她將它看的很重。
那血玉被沾滿血的手指觸碰後，顯得更加的精益剔透、光彩照人了。望著那玉唇角勾出一抹淺笑，終歸是她辜負了她的諾言了。
“勞煩師傅將此玉帶給我的夫君，告訴他我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讓他不必太想念我..”話說到一半，聲音已經哽咽。她原來想著，能夠與他地久天長，執手天涯。如今想來，是不能了。
咳嗽了許久，繼續說道：“告訴他，何日他將泱泱九州統一了，我便回來了。”
就允許她任性一回吧！司馬宸的性子，她在了解不過了。若是知道她死了，指不定他會來殉情。她不想他死，她要他活的好好的。他生來就是帝王之命，注定要一統九州的。
在很多時候無情和深情，僅僅是一步之遙的事情。司馬宸和她是一類人，倘若愛上一個人便是用生命去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