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西的機甲!喬賤賤!”機甲激動地說,“天哪,他們還活著!機甲在雙麵展開,裏麵有兩個駕駛員!”
他們還活著?他們真的還活著!厄瑪心頭狂跳不止,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天空中的氣泡——二分之一火山暴風雪肆虐,正對頂峰的雪山正在融化,冰川水瀑布也似轟然垂落。一台巨大的龍形機甲懸停在烏雲當中,在火山口與雪山頂之間撐起一麵直徑超過百米的傘形護盾,將冰川水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引流到火山口之外,在側峰的山體上鋪開,形成一道寬逾百米的河流。機甲另一麵,一個巨型漏鬥狀物體伸入火山內部,不知作何用途。
“他們在幹什麼?”厄瑪難以置信地喃喃著,“這是次空間的真實折射對不對?他們沒有死,太好了……可是他們在幹什麼?”
“不知道。”機甲還在持續激發磁場,因為能量源消耗過度,狀態有些不太穩定,與厄瑪的意識共鳴時斷時續,“也許……他們也正在……想辦法離開次空間……珀西……珀西不會做無謂的……嚐試……他一定是從火山中發現了……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厄瑪感受到了機甲的過載,十分擔心它會因此受到損傷:“你還好嗎?你的能量源不太穩定,安全模塊在報警。”
“不太好……不過……我必須堅持。”機甲斷斷續續地說,“如果……我放棄……將來喬賤賤……一定會嘲笑我的……我……我是一台有態度的……機甲。”
厄瑪不想損壞機甲,但更不想失去唯一可以營救格裏佛的機會,激發磁場消耗的能量太巨大了,即使是超時空機甲也不可能嚐試第二次。如果機甲推斷正確,格裏佛和珀西正在嚐試走出次空間,也許他此刻的行動能夠助他們一臂之力!
隨著機甲持續發力,懸浮在火焰從林上方的空間氣泡融合越來越快,體積越來越大,映射的二分之一火山也隨之越來越完整,漸漸地,整個火山口都暴露在厄瑪的視野裏。
就在這時,他忽然發現除了雙麵展開的機甲巨龍,還有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也漂浮在烏雲當中。
“那、那是什麼?那是周惟嗎?他背上的……是什麼東西?”厄瑪的意識忍不住有些發抖,因為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惟像一隻大鳥一樣懸停在半空中,修長的身體背後展開一對黑色巨翼,長達數米,在閃電的映襯下依稀可以看出閃耀著金屬光澤!
禁忌之子……那是禁忌之子的徽征!厄瑪感覺有些呼吸艱難,他記得典籍上關於人龍之子的敘述,傳說他們幼時與普通人一般無二,但隨著長大、成年,後背將會長出可以隱藏的、邪惡的雙翼。然後,當他們進入發|情期,與伴侶墜入愛河,進行交|媾,整個人將會慢慢蛻變成完整的雷澤龍。有些禁忌之子變成龍以後將永遠保持一種狀態,有些則可以隨意在人和獸之間轉換,前者往往戰鬥力旺盛,成為新的頭龍,後者則可以隱藏在普通人當中,玩弄和獵食他們。
記載中不乏普通百姓被禁忌之子殺害和吞食的例子,這也是為什麼赫基王族世世代代都會將禁忌之子燒死的原因。
“那、那是飛行翼,對不對?他背著飛行翼是不是?”厄瑪顫抖著問機甲,期待從它那裏得到可以推翻自己判斷的理由。然而結果令他失望,機甲回答道:“不,那不是……不是飛行翼,飛行翼末端不會……和操控者的身體融合,周惟背上的翅膀……好像是仿生的,要麼就是……他自己長……長出來的。”
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唔,他這對翅膀的參數……和蝠魟龍非常相似……不,不可能……一定是我能量源過載……數據計算異常……”
厄瑪已經無心傾聽它接下來的吐槽,因為他整個人都被周惟的變身弄懵了,這些天他一直在研究如何營救格列佛的問題,偶爾想到周惟,也被自己刻意回避了。好吧,他迄今為止還不敢麵對自己曾經試圖殺死周惟的事實,一方麵他內心深處希望周惟還活著,畢竟那是他唯一的弟弟。另一方麵他又隱秘地希望周惟已經失血過多而死,這樣他就不用被祭司殿逼著再殺他一次,再經受一次良心的煎熬。
事實上,他完全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傷害周惟,如果說上一次他還能用責任、血統、召喚雷澤龍之類的借口來督促和麻醉自己,經過這三個多月痛苦的糾結,現在他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再重複一次那樣的選擇。
可是,逃避是沒有用的,周惟還活著,如果他不想再傷害他,就必須要想辦法說服祭司殿。
然而祭司殿會聽他的嗎?他差點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又憑什麼保住自己的弟弟,一個已經變身的,即將龍形化的禁忌之子?
“你……你怎麼了?”機甲發現厄瑪的生理參數正劇烈波動,不禁焦急起來,“你不要激動……厄瑪!聽我說,我們先專注做好一件事……不要……考慮周惟和祭司殿……珀西和他的父親……會擺平一切……你的心跳太快了……你的血壓在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