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弄好了,這不看小姐你窩在房裏,來瞅瞅麼。”曾氏笑著上前,拿過木靈語手裏握著的紙,道:“姐兒畫的這是什麼呢?一團一團的,倒像是個花團錦簇的樣兒。”
木靈語滿頭黑線,想說這是藤球運行線路講解圖,又怕曾氏再細細問。於是眼珠子一轉,道:“這是我自己想著畫的,怕世上沒有這種花呢。奶娘瞅著好看就是了。”低頭一笑,甚為婉約:“聽說奶娘想要回家去一趟,可是家中出了什麼事兒?”
曾氏的思路立馬轉移,順接著木靈語的話道:“可不是麼,我家中那兒子……”
絮絮叨叨講了半日話,曾氏總算是放過了木靈語,心滿意足地出了門來準備晚飯。木靈語目送著曾氏出門,想著怎麼當初娘就給她換了這麼個奶娘呢。爽朗是爽朗,可這話也忒多了點,也不知道平日裏別人跟她相處會不會受得了她這嘮叨勁兒。
其實這倒是木靈語誤會了。人曾氏隻把她當個娃娃呢,上了點兒年紀的人不都對孩子特別愛講話麼。
木靈語又細細畫了好幾幅紙張,藏好了後準備到正房去用膳。忙活了那麼久,連口點心都沒吃上,早就有些餓了。到了那兒後,也不管自己爹娘還沒來,抄起點心盒子就扒拉裏麵的點心。木詡談正好進來,扭著也要吃,木靈語便吃一口喂他一口,二人姐友弟恭地,倒是一副祥和模樣。
木載梓和岑氏進地屋來,讓兩個奶娘擺了飯,一家四口便坐了下來安安靜靜地用飯。木靈語早就學乖了,食不言,寢不語,表麵功夫學得十成十。岑氏在一旁看著,越發滿意,隻是眼神兒往她那額頭上一瞅,瞧見那處的疤痕就又蹙起了眉。
飯畢,木靈語漱了口,一家人坐著說話。這段日子忙得沒顧上木靈語的木載梓摸了摸嘴唇上邊兒的兩撇小胡子,問道:“語兒最近沒犯事兒吧?在……那兒過得可還好?”
木靈語去給慕容清做丫鬟的事情木載梓倒是從岑氏那兒聽說了,也沒反對。雖說知道是女兒闖的禍,受點兒責罰是應該的,可是還是忍不住惦記著女兒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委屈。這段日子為著準備季度一考費了他許多心神,倒是把自家女兒忘了。
木靈語乖巧地答道:“沒犯事兒,過得很好。”就是那臭小子想法兒整我。
“嗯,古有閨訓,儉德……”木載梓長篇大論了一番後,又轉過頭去對岑氏道:“瞧著語兒也漸大了,咱們這次過年回去就不帶她回來了。一個姑娘家,還是待在家裏比較好。上次娘來信也提了這事兒,我想著吧也是這個道理。”
岑氏蹙了下眉,問:“除了這個,娘沒說其他的?”
“沒有。”
二人細細談了會兒,木靈語坐在一邊兒急得想跳腳。木府可是水深得很,她才不想在那兒待著呢!這幾年回去氣沒少受,也了解了二伯那房的妻妾爭鬥,木議木論都躲著去了京裏,憑什麼把她送去受罪啊?奶奶瞧她說她性子乖張,那個二伯娘陰陽怪氣的,還有幾個對著她似笑非笑的二伯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