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希望別人惡言相向？”
“好奇嘛。”
“秦家若是出惡仆，情節輕者，一概攆出去；情節重者，亂棍打死。”
秦慕楓淡淡地說了條秦家家規，讓木靈語抖了下身子。“不是吧？那……那人命……”
“秦家奴役大多都是簽的死契，賣身契在家主手裏，誰敢亂動？既然是家族的人，那命自然也是秦家的了，是死是活全憑主子定奪。官府要插手進來管，除非是奴役完全無辜，那麼，草菅人命的主子會受到杖責。”
“說來說去，不都是秦家獲利麼？”木靈語最不喜歡聽人將人命說得很渺小，仿佛死個人跟死隻螞蟻沒什麼區別一樣。她雖說已經適應了古代小姐有丫鬟婆子伺候的生活，但終究還是習慣不了那種視人命為兒戲的觀念。
“秦家人都算良善，不會任意打罵奴仆。”秦慕楓見她那義憤填膺的樣子，嘴角又不自覺露出笑來，竟破天荒地解釋起來：“所以雖然有家規在那兒擺著，也不過是警醒奴仆罷了。真說要打殺誰，是很少發生的，攆人出府倒是有，這算是正常的。”
“哼。”
木靈語算是接受了他的解釋，回過頭去看府門內，卻見到一襲青衣急促飄過來，伴隨著清冽的男子聲音。
“大哥！”
青衣影子撲進秦慕楓懷裏，撞擊的力道使他眉頭一皺，想必是碰到了傷口。木靈語一急，沒多加考慮便伸手扯開那人，頗有點兒氣惱地說：“他身上有傷！”
被扯開的人一個趔趄，正好倒在了身後一個漢子身上。那漢子看看扶穩了青衣男子，聲大如牛地衝木靈語吼：“木小姐！我家公子身子不好，你動作未免太莽撞了！”
“咳咳……沒事的關叔。”青衣男子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急切又愧疚地說：“大哥……你，你身上……”
“對不起……杉哥哥。”木靈語這時才反應過來秦慕杉的身體一向極差，她卻那麼用力地拉開了他，頓時心裏一陣後悔：“我……我也是忘了你身子不好……”
“沒事。”秦慕杉朝她笑笑，又望向秦慕楓：“大哥，你……你這麼了？”
“刀傷。”秦慕楓見著自己的弟弟，努力朝他笑笑：“沒什麼大礙。”
“哎，大少爺！”這時關叔才上前拱手道：“大少爺什麼時候回來的？都不通知府裏一聲！”
“這不是回來了？”秦慕楓拍了拍秦慕杉的肩，說：“二弟長大了，高了些，也壯了些。這些年身子養得如何？”
“很好啊。”秦慕杉本來人就極清冷，渾身有股蓮花孤芳自賞的氣息，隻在麵對親人的時候會露出一點兒人情味兒。“我每日都有喝藥的，禦醫也說我現在身子骨比以前好多了。”
“那便好……”
“誒，別多說了，先進去。”木靈語打岔道：“也不知道剛才有沒有撞……誒，總之先看看。”
幾人進了府門，木靈語得知秦慕楓一切安好，剛才那一撞也沒什麼大礙，便如釋重負，打算去岑耀祖府裏等著慕容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