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氏滿意地看到但她提到“秦大少”時,木靈語倏忽蒼白的臉,以及岑氏攥緊了的拳頭,心裏便以為自己在這上麵占了上風,越發得意地道:“也是三弟妹年歲小,不懂怎麼處事,要我說啊……”

“二嫂的意思是,嫁了人的女兒,娘家便不該管她了?”岑氏打斷她的話,沉沉問道。

嶽氏正在得意上,被她這麼一打岔,心裏有些不爽,立馬就回道:“那是自然,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自然是婆家的人,有婆家管,還與娘家有什麼幹係?”

“是嗎?”岑氏隻是冷笑一聲,很輕地吐出兩個字。嶽氏不知其中真意,正要開口繼續諷人,老夫人卻出聲咳了咳。嶽氏下意識向她望去,卻見她微微搖了頭,示意她不要再說。

木靈語卻是不管,瞅了岑氏一眼,話便出來了。

“照二伯娘這樣說,您也別回娘家,也別拿婆家的銀錢去周濟娘家,因為您已經是‘潑出去的水’了,和您的娘家沒有關係了。奶奶每每和四姑姑說話聯絡感情,給四姑姑送些什麼稀罕玩意兒,以及四姑姑回送奶奶一些東西,也是不該的了。這樣推理下去,二伯娘的意思是不是說奶奶也是那等沒半點規矩的人?”

嶽氏臉一陣紅一陣白,想出聲反駁卻覺得她說的句句在理,竟沒有能反駁的地方。再加上自己說話被人捏了把柄,若是再開口說錯了話,這可怎麼辦……

“行了,剛回來就要跟家裏人吵架?”老夫人暗暗瞪了岑氏一眼:“老祖宗的大喪還沒辦完呢,你們這是要怎樣?造反?去,要說悄悄話的便快去,別在這兒堵著。”

岑氏恭謹地答應了一聲,牽了木靈語要走。木靈語腳剛跨了一隻出門,卻又停了下來,狀似天真地回頭望嶽氏,甜甜道:“啊對了,二伯娘,身為嫡母,是不是該好好管教庶子呢?我剛才看到木議出去了,那麼晚的,您也不管管?”說完輕笑一聲,隨著岑氏出了門。

嶽氏臉色又是一陣青白交接,木載樸眼裏厲色一閃,聲音已經帶了怒:“那兔崽子去哪兒了?”

“我、我怎麼會知道……”

“你這個嫡母是怎麼當的!一問三不知,你那位子換人坐算了!”

“你敢!”

“夠了!”老太爺伸手一拍桌子,老態龍鍾地吼了聲,隨後沉了臉罵道:“一個個都不是什麼出息的,給我滾出去!好不容易我寶貝孫女回來,鬧鬧鬧,老祖宗沒了,我還在呢!你們是不是想氣死我?咳咳、咳……”

“爹!”

“爹……”

“老頭子……”老夫人忙上前給老太爺順氣,一邊招手讓他們走,一邊勸道:“你別氣著,別氣……”

木載梓低聲告了罪,朝秦慕杉看了一眼。秦慕杉低低安慰了老太爺幾句,隨著木載梓出了門。木載樸被老太爺一吼,早就甩袖出去了,嶽氏見沒人搭理她,也悻悻地出了去。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讓你看笑話了。”木載梓深深歎了口氣,和秦慕杉走到了小花園裏,在廊下坐了,問道:“最近怎麼樣,身體好一些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