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到這兒差不多有兩個月了,木靈語每天扳著手指頭,每過一天便在土牆上畫上一筆。連她自己都驚歎自己有這樣的毅力,養尊處優了那麼多年,竟然過上普通的農婦生活卻絲毫沒有違和感,仿佛天經地義一般。
盡管與自己相伴的男人還是沒有跟自己說過話,她卻覺得生活是很美好的,至少,一切都在向著好處發展。
她自然也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想著秦慕楓最近行走的欲望強烈,木靈語問魏大哥要了一根木杖,打算磨成拐杖好讓他杵著走。儲物間的東西這下派上了用場,木靈語有些笨拙地大致弄出了個雛形,想著自己的工藝也就這樣了,抓緊時間把棱角磨了,磨得光滑一些,就可以用了。
夜晚天還有些涼,盡管已經要開春了,寒意還是有的。木靈語磨一會兒就哈了下手,趁著燭光抓緊著時間。明日她要去拿城中大戶的衣裳來漿洗,還接了兩個繡活要做,恐怕沒多少時間再管拐杖的事情的。
她卻是沒有看到,屋門處一閃而過的影子。
鄉下到底不比城裏,農家氣息很濃厚。盡管隻是清晨,天還沒怎麼亮,家家戶戶就已經點上了灶間的燈,炊煙嫋嫋從煙囪中蔓延出來,映襯著灰白色的天幕顯得格外讓人溫馨。
木靈語昨夜熬夜到了很晚,不知不覺地抱著木杖睡了,等聽到公雞打鳴了,才驀然驚醒。伸了個懶腰放下木杖去了灶間做飯。
他們已經連著幾日都吃的稀粥配大米了,一點兒油水都沒有。木靈語想著昨日去魏家拿木杖的時候看到魏嫂子做的油餅,有心想試試手。
將麵粉和好,揉勻,攤在木菜板上,揪了一截下來搓圓,然後拿擀麵杖從中勻開。不一會兒,就成了幾個圓餅。再點上柴火,在鍋裏放好了油,等到油熱得差不多了,就將麵餅一個個放下去,等一麵炸成金黃色了再翻麵。拿筷子戳一戳餅心,能輕易戳穿後,就將餅撈了起來,聞著既有油的香氣,又有熱氣。木靈語開心地一笑,在上麵撒上了砂糖,又將一旁昨天磨好的黃豆子煮好的豆漿盛了起來,端到了堂屋。
臥房那邊沒有動靜,木靈語瞧著天色已經開始白了起來,想著秦慕楓每日都比較早起的,這會兒還沒起是不是身體又有些不舒服了?
掀開臥房的布簾,床上整整齊齊,不像有人睡過。木靈語怔愣了一下,在本就不大的臥房裏找了片刻,便直直奔向了後院。
木架子處沒有人,河塘邊沒有人,水田坎上也沒有人。木靈語驚慌地又朝儲物間去找了一番,甚至忘了秦慕楓有腿傷不能上下樓梯,還掀開了地上的地窖門鑽進去看。
沒有人,四處都沒有人。
木靈語著慌了,他會去哪兒?他為什麼要一個人出去?他出去了還會不會回來?
無數的疑問在她腦海裏盤旋,越積越多,最後都化作了絕望和驚恐。
兩個人能扶持著一起走出困境,相依相伴,是一件多麼讓人感動的事情?在她以為他們的日子越來越好,他們的生活逐漸安穩,未來越來越有希望的時候,他竟然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