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是夜裏十一點多了。
陳淩在飯局上一直被勸酒,也沒正經吃菜,此刻倒是覺得有點餓,便一拍卜春生,一起走向路邊的小炒攤。
“紅燒雞腿,醬爆肉絲,糖醋裏脊,香菇青菜,再來一盆米飯。”
飛快的點完菜,兩人在矮矮的折疊桌旁坐下。
“大半夜點的這麼葷,你不膩?”卜春生罕見的先開了口。
陳淩笑了笑,又衝老板喊道:“再來一盤花生米,一盤爆炒螺絲,一份拍黃瓜。對了,搬一箱雪花。”
卜春生:“……”
“吃的完?”
陳淩不答,轉而問道:“你能喝酒的吧?”
“嗯,能喝一點。”卜春生點點頭。
很快,飯菜酒上桌,兩人整齊劃一的開始幹飯。
真.幹飯!
一盆米飯,將近一斤多,不到15分鍾就被兩人瓜分,幾個熱菜也吃得七七八八。
接著,幹酒!
這時陳淩才發現,自己他麼的麻了呀!
尼瑪這叫“能喝一點”?
也就十來分鍾時間,卜春生已經“噸噸噸噸噸”灌下去三瓶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話匣子自然而然的打開。
他見陳淩一臉的驚恐,憨笑:“在我們連隊,啤酒隻能論瓶喝。拿杯子是要挨罰的。”
“牛逼!”陳淩拱手:“佩服佩服!是我草率了!”
卜春生擺擺手:“能喝點酒不算什麼本事,我反而覺得你的本事最大!”
說著,他抬起頭,望著街邊的路燈:“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我就賺了十幾萬,這是連做夢都不敢夢見的事情。”
“所以你不用奇怪,為什麼你讓我幹嘛我就幹嘛,我不傻,我知道你不會真的犯法,也知道你不會坑我。”
陳淩一挑眉:“你都看出來了?”
“怎麼能看不出來呢?”卜春生用手抓起幾粒花生米扔進嘴裏:“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隻要你不開除我,我就一直跟著你幹。”
“因為你給了我奔頭~額,對,你給了我希望!”
“本來以為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畢業以後找個工作,兢兢業業的幹,踏踏實實的,存點錢,最好能把爹媽接來享幾天清福。”
“要是碰上眼瞎的姑娘,我也能生個孩子,然後盡可能給他能力範圍內最好的環境,等將來…”
“我孩子就是城裏人了!等我孩子再拚一輩,我的孫子或者孫女,應該就能活得不錯。”
“可能也能住上樓房,坐上小汽車,想吃肉就吃肉,不喜歡吃肥肉就吐掉,也不怕浪費。”
“但是,我本來以為要三輩人才能過上的日子,遇見了你以後,好像我這輩就能做到…”
“我不傻!對吧?”
說著,卜春生又咬開一瓶。
噸噸噸噸噸…
他把空瓶扔進箱子裏:“這酒喝著真爽快!”
“那可不~”陳淩笑了:“喝了它,能勇闖天涯呢!”
一點點的疑惑煙消雲散,多的話其實不需要再說了。
這種時候,沒什麼比幹酒更合適的。
但是卜春生那種幾粒花生米就噸一瓶酒的喝法…
還是那句話,陳淩人麻了呀!
。
舍命陪君子的陳淩,最後是被卜春生扛回寢室的。
看見兩人安安穩穩的回來了,一直沒睡等消息的張鵬總算是鬆了口氣,但是看見包振海的床鋪還空著,心中又有些不是滋味。
包子市儈,這是張鵬認識他第一天就得出的結論。
但是不重要,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兩年,捧自己捧了兩年,於是有些情分就微妙起來,說不清道不明。
你知道這個人不太可能給你雪中送炭,未能願意跟你共渡難關,可有些什麼好事,還是樂意帶上他。
這就是張鵬對包振海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