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陰森肅穆。
而此時在大帳之中,一副端坐姿態的清秀青年正坐在案台之前,孜孜不倦地看著手裏的一本書經。仿佛裏麵有著什麼吸引他的東西似的。
在他身旁服飾左右的侍女,其眉目神情卻是一副焦急的樣子,眼神還時不時的飄向帳簾的一處方向。顯然心中是有所擔憂。
“相師大人,外麵那個給您送書的小子,都已經等了您快一盞茶的功夫了。”終究還是不忍心在這樣下去,侍女於是出聲道。
那相師大人聽聞,卻是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書籍,無奈地按了按大腦兩側的太陽穴,感覺疲勞稍稍緩解之後,才夾雜著不耐煩地語氣說道:“羋月啊,你父親是個梟雄人物,他把你送到我這裏,足以看出他的眼界。”
“可是他把你送到我這裏來,是為了以後能夠更加容易地讓你們部落的人,接受外來的知識。不求與中土之人一般無二,但也起碼要略懂淺薄。”
“但瞧瞧你,自從來了我這之後,一天天地除了多管閑事之外,這書倒是讀進去了多少?”
由不得徐福不關心這些,畢竟他當年為始皇帝求取仙藥而出遊四方之時,曾受過這丫頭父親的一些扶襯,如今到了今天,自是不能敷衍了事的。
而也正是如此,他才能對這小丫頭抱有一定的容忍度的。
見自家相師大人的這幅模樣,羋月小丫頭自是知道自己又是惹他心煩了,想必要是再來上這麼幾次,自己恐怕就得被送回到自家父親那裏去了。
思及此處,小丫頭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撒嬌著說道:“唉呀,我的相師大人,我的徐老爺,還不是因為您近日來多方走動,嘈雜之事繁多,我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嗎?”
“這不,今日見這小書童聰明伶俐,且頗有仁義之心,所以借著求情的招牌,來給您招一個書童,羋月也是一番好意嘛!所以相師大人,您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啊?”
嘟著小嘴唇,再加上小丫頭衣服楚楚可憐的神情,饒是徐福這等在秦王宮裏見慣各類姿色傾城佳女的人,也是一陣恍惚。
可是,一想到軍帳外的那個年輕人事關諸子百家,徐福方才柔軟下來的心腸就又重新恢複了冷靜,斟酌著言語說道:“羋月,這件事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你知道了嗎?”
羋月見自家相師大人一副慎而又慎的麵孔之後,就知道自己不該再耍自己的小性子下去了。於是微微施了一禮,便退了下去。
而他卻未注意到的,是身後自家的相師大人此時也再無看書的欲望,反而是隨著她的步伐,慢慢地將自己的心緒牽引到了帳外的那個年輕人的身上。
臉上的一抹掙紮之色一閃而過,最後自顧自地長籲一口氣,“罷了,還是且再看看這小子的造化,看看他是否究竟是莊子那個家夥,說的那個命定之人?”
帳外大雪紛飛,一個青年人披著一身單薄的衣服,半跪狀地在這裏,似是已待了許久。
耳邊腳步聲的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