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交鋒(1 / 2)

“這,這……”張清此時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想來想去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他認定書信為真的事情。

這本來就是個局,自然有疏漏之處,隻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被太子找了出來,而且還找的這麼準,讓他所說之話的可信度大大降低,張清不由自主的又向前麵看了一眼。

靳鐸一看張清被太子問的啞口無言稍感寬慰,望著自己的長子隻是雲淡風輕的站在那裏,卻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靳鐸內心有一股自豪之情升起。這是他和妻子的子嗣,是他的血脈!

雖然他靳鐸作為皇上可能並不出色,但是靳鐸相信,他的兒子一定做的比自己好,一定會成為真正的帝王,而不是像自己一樣處處被人掣肘。

“太子殿下,微臣雖然不認得安公子的字跡,但是微臣相信一個罪臣之後應該沒人願意去冒充。而且我那門房也說,來送信的人看身形像是安公子,所以微臣才有此判斷。”

張清硬著頭皮說了這麼一段話,想著盡量將話說的圓滿些,別留下什麼漏洞。

“哦,也就是說張大人一不能肯定送信的人是安家公子,二也不能確認道觀中被抓走的不是亂臣賊子。那麼本太子敢問張大人,是誰給了你膽子,單憑一己揣測就在朝堂之上、大殿之中參奏國之重臣。你們禦史難道就是靠著猜測去想象事實參奏的嗎!是誰教你這樣為官的!”

靳水辰一席話擲地有聲,問的張清啞口無言,聽到朝臣心中更是有了另一番滋味,這太子是要發作張清,還是要發作禦史們?

“臣請罪,臣治下不嚴。讓張禦史將未查實之事上奏,是臣的疏忽。”

靳水辰一席話後,隻見一個白胖的身影連忙跪在大殿之上請罪,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督察院左都禦史吳非。

這吳非是個典型的牆頭草,雖然是整個督察院最頂層的左都禦史,但是整日裏無所事事,看著風往哪裏吹,他就向哪裏靠。就好像剛剛張清越級上奏,他不聲不響,這會看太子發怒,又趕緊請罪,好將自己摘出去。這樣的人平日裏還好,到了關鍵的時候卻靠不住。

隻是禦史這個職位敏感,而有吳非這樣的禦史,對皇上來說是好事。如果整個督察院上下一心,今天參奏這個,明天參奏那個,靳鐸才是真的頭疼。所以這吳非什麼本事沒有,卻是穩坐左都禦史十幾年。

“哦,吳大人的意思朕不明白,難道張大人參奏之前並未向你程秉嗎?”

朝堂上的規矩,大臣當然可以單獨上奏,但是私底下在上奏前總是會知會頂頭上司一聲,這是人情,省得讓人覺得驕縱,留下不好的印象,這些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是什麼原因讓張清跳過吳非,急不可耐的上奏了呢?大家心裏又明白了幾分,這個時候誰出頭那定然是張清幕後的人了。

“回稟皇上,這件事情微臣確實不知,但是我督察院眾位禦史絕不敢玩忽職守,絕不會捕風捉影。想來張大人也是關心則亂,這才犯了這樣的錯誤,微臣請皇上饒恕張大人失察之罪。”

吳非一席話說的張清險些吐血。這個吳胖子別的本事沒有,壞人事的能耐數一數二,這幾句話就將他推向了所奏不實、捕風捉影的地步。

可是事情到了這裏,他又不能叫冤,除非是他與皇上撕破臉,一條路走到底,拿項上人頭作擔保,逼迫皇上去查,隻是到了那時候……怎麼會有他的好。正在張清左右為難,搖擺不定的時候,一個壯碩的身影走出。

此人穿著四爪子的蟒袍,並未下跪,隻是對著靳鐸屈身一行禮。

“皇上,本王認為,張大人雖然沒有鐵證可以證明方將軍的手下捉拿了安家兄妹,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總是有些緣由在裏麵。與其在這裏打口舌的官司,不如派人去軍營一趟,將人提來不就全都清楚了。”

說完雙眼直視靳鐸,一道精光閃過,隻是麵上笑容不減分毫。此人正是雍和王朝世襲罔替的三王之一的崔齊光。

眾位大臣看到崔齊光出頭,內心紛紛猜測,難道這張清背後的人是英王?隻是一個個低著頭,臉上不顯半分,就連張清也是毫無表情,甚至連一絲激動的意思都沒有。眾人又在心中罵了一句老狐狸!

其實他們還真是冤枉了張清,此刻他麵無表情實在也是被英王嚇了一跳。這英王怎麼會站在了他這頭?也隻有張清心裏明鏡似的知道,自己身後的人可是和英王截然不同的立場啊。

靳鐸自從見崔齊光站出來,臉色就又難看了幾分,原來背後的人果然是他……自從靳鐸繼位,這滿朝文武幾乎就分成三派:支持皇上的,支持靳鐓的,還有一派就是支持靳鋒的。

這些年靳鐸與靳鐓、崔齊光數次交鋒,隻是無奈對方勢力龐大,手中不僅有兵權,更是掌控著戶部和禮部,所以十分難纏。

十幾年下來,雖然靳鐸手中的權勢越來越大,卻始終不能奈何對方,這也是靳鐸最大的一塊心病。

“英王此言雖有道理,但是為了一個捕風捉影的說法就去懷疑國家棟梁的肱骨大臣,實在是過於小題大做了。如果因為隨便一句懷疑的話就去徹查臣子,那朕每日也不必為其他的事情操心,光是忙乎著查抄自己的臣子就行了。這樣做豈不是傷了臣子們的心,朕斷然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