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察院,禦史們正在內室喝茶,此刻張清也與一位同僚相談甚歡。這位禦史姓周,是個慣會察言觀色的,他這幾天見張清將方征雲整的灰頭土臉,頓時覺得張清是有幾分本事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一直想要投靠英王,可是無奈自己官職卑微,一直找不到門路。這會見張清靠上了英王的大船,想要張清代為引薦,自然對張清百般吹捧。
“張大人,您是不知道啊,那方征雲現在可是天怒人怨,整個將軍府讓老百姓圍堵,大門都不敢開,據說下人們出入都是走後門。張大人,京城裏都流傳開了,說您就是當代第一諍臣啊。”
說完還豎起了大拇指,一臉的誠懇,可見這周禦史也是溜須拍馬中的翹楚之輩了。
“嗬嗬,周大人哪裏話,言天下不平之事乃是我輩的分內之事。這方將軍也是一員虎將,為國家也曾立下汗馬功勞,隻是一時糊塗,哎……可惜了、可惜。”
一連著說完兩個可惜,還搖了搖頭。這屋子裏除了那周禦史和張清,還有其他三位禦史也在當值,聽這二人互相吹捧,不屑的撇撇嘴。其實能當禦史的多是正直之人,否則誰想做這得罪人的官,因此另外三人對張清這樣虛偽的人從來都是不待見的。
兩人正聊著,外麵跑來一個小吏,這人神色匆匆,一頭的大汗,見到張清,好像鬆了一口氣,一行禮說道:“啟稟大人,外麵大理寺的衙役來了。”
“大理寺的衙役所為何事而來?”
張清以為這小吏向他稟報是因為內室裏自己官職最大,並沒想到,這衙役是為了他而來的。
“大人,那衙役說是有人將您給告了,所以才……”
說完抬眼又看了張清一眼。這大理寺的禦史還是比較講規矩的,將來意說明白,並沒有直闖督察院,而是讓他先進來通報。但是看那幾人神色不善,身後還有很多看熱鬧的老百姓跟隨,這小吏就覺得,這告張清的人來頭肯定不小,不然大理寺不會不提前通風報信而是直接來拿人。
“什麼?這怎麼可能,那大理寺有何權利審問本官?!”
張清一聽氣的臉紅脖子粗,除非是皇上親自下聖旨要將他查辦,不然他一個堂堂的五品官,大理寺也沒權利說提審就提審。
“大人,那四個衙役確實是這麼說的,要您去大理寺配合審問。我已經將人請到了偏廳。”
那小吏說完又將頭垂下,這件事情透著蹊蹺,他還是少吱聲為好。
“嗬嗬,我看張大人還是快去看看吧,早點將人打發了,不然這衙役總在我督察院呆著,不知道的還以為督察院出了什麼大事呢。”
一聲冷諷從角落裏傳出,正是看張清不順眼的禦史之一,這會見到機會,自然要踩一下他的痛腳。
“哼,不用曹大人操心,反正也沒人知道曹大人您的大名,你想的太多了。”張清毫不猶豫的回了一句。
“我不出名不要緊,就怕有的人是臭名昭著,那才是給咱們禦史臉上抹黑。”一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
“哼,隻會逞口舌之利,算什麼本事。”
張清雖然說大理寺沒權利審問他,但他還是擔心別是出了什麼事,因此也不和那曹禦史多做計較,留下這麼一句話,轉身朝著偏廳走去。
……
督察院的偏廳位於前院,此刻四名衙役早已等候多時,有那仆人將茶端了上來,雖然酷熱難耐,但是衙役們卻沒有喝半口。
四個人心裏此刻早已火急火燎,如果不是顧及著張清的官職,他們早就進去拿人了。如果讓太子殿下等久了,那他們可就不好交代……
“參見張大人”
見張清姍姍來遲,幾人也並沒有說什麼難聽的話,畢竟張清的身份擺在那裏,但是也沒有多熱絡,想想在大理寺正堂的太子殿下,幾人心裏明白,今天的事他們少摻和為妙。
“幾位辛苦了,張某公務繁忙,還請幾位見諒。”
張清一看這幾個衙役的神色,心裏就咯噔一下子。一般情況下,衙役見到官員都是卑躬屈膝的,除非……到底是誰告了他?
“張大人不需多言,還是請跟隨我等快快回大理寺吧。”
一個帶頭的衙役並不和張清打太極,馬上就要帶張清回去,早點交差早完事。
“請問幾位,到底是何方神聖將本宮給告了?”
張清還是最關心到底是得罪了誰,在背後給他捅刀子,讓他丟了這麼大的臉。
“張大人請不要為難我們了,張大人隻要隨我等走一趟,自然所有事情都明白了。”
還是剛剛回話的衙役,隻是態度更加冷漠,明顯的已經有了一些不耐煩的神情在裏麵。張清見此心情更沉重了,用力的握了握暗袖裏的銀票,走到這人麵前,悄悄的將銀票遞到了對方的手裏。
“還請這位衙役大哥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