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女孩子對躺著的男人說,“快起來啊。”
除了抽泣還是抽泣。每個人的臉上帶著奇怪的表情,猙獰地哭泣,嘴巴微微咧著卻沒有聲音飄散。
林遙不懂,她找不到媽媽。周圍是陌生的臉。周遭是空洞的老房子大廳。隻有她的哭泣聲回蕩在房頂上方。這是怎麼了。不要丟下我。
畫麵瞬時轉變。
12歲的林遙局促不安,端坐著被一個男人數落。15歲的林遙站在雨裏,黑夜,沒有其他人,安安靜靜,獨自一人,聽著冷雨,感受孤獨。16歲的林遙依舊齊耳短發,在陽光下奔跑,眉清目秀和幾個夥伴一起放晚學回家。17歲的林遙懷著憧憬逃離,到H市讀高中,站在校園大門口對著車裏的媽媽揮手道別……
無聲電影一刻間被打斷。魚哭了,可是其他魚看不見她的眼淚。透明偏鹹液體與透明鹹澀液體的融合,微不足道。
下課了。鬧哄哄。到處奔跑。
上課下課的林遙總是恍惚,原來在習題裏自己就不知不覺高二了。
深海。恐懼。
一個連著一個的小島,島與島之間沒有橋梁的銜接,你要去另一座島,就必須跳過去。
對麵的那個人說:快,跳過來。
林遙望了望島與島之間的海,墨蘭色,深不可測,好像隱藏著巨大的陰謀等待著她縱身躍入。害怕。
她搖了搖頭,那個人還是重複著:跳過來。
林遙往後推退了退,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向前跳去。過程被猜到了,林遙掉進了海洞裏。拚命掙紮,海水形成的漩渦貪婪地吸住林遙的身體,無法動彈而已。可是就是這樣的無法動彈,才讓人感到絕望。
是病和毒藥,一旦沾染,就無法掙脫與停止。
而林遙需要的,是一些激烈的音樂,或者是一些血肉模糊的畫麵。
夜裏,女生坐在床上寫日記。
“我需要有一個人在我腳邊點煙火,又保護我不受傷害。”
你記不記得我們小時候玩過一種布偶,隻要一按她的肚子她就會以一種古怪的聲音說:
“Iloveyou。”
玩伴的家裏就有一個這樣的布偶,很乖地坐在她的房間櫃子上。回家後對媽媽說,我也想要。沒有得到回複,便也不再提起。過了些許年月之後,趕上鬧市,媽媽看見小林遙渴望的眼神,掏出日夜奔波賺來的錢買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布偶。
你知道如獲至寶的感覺嗎?
此後的歲月,除了那次,林遙再也沒有接受到那種感受了。
布偶會說話,與布偶不會說話,又有什麼區別呢?隻要她是,她是陪伴林遙童年的美好小人就好,就好。
床邊的布偶,林遙已經很久沒有去擁抱她了。肉色的臉龐,由於時光的流去已經變了顏色。笑容也顯得有些僵硬。偶爾去拍拍灰,也無法再呈現出鮮豔的容顏。林遙不記得那時幾歲了,媽媽掏錢的動作卻一直閃現,這也是讓她一直把她帶在身邊的緣由。
寫了很久的字,手臂有些痛了。看看時間,林遙收拾了紙筆安置在枕旁。
也許今晚,會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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