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雨水不知從何處滲進了樓板,沿著頂部的木板流淌彙聚,又落下來,濺起微小的水花。

地板上已經積了一灘,這個房間暫時沒法住人了。

“……”

瀧野仰頭看了一會兒,無力地歎了口氣。

“畢竟是老房子……”

一旁的搬家公司員工也抬著頭,煙在下車的時候就掐了,“這麼大的雨,是會漏水的呢。”

正因如此,他們才將越水遙的行李搬進了對麵瀧野的房間。

“嗯。”

瀧野轉身,微微低頭,“抱歉,麻煩你們又跑一趟。”

“哪裏哪裏……”

對方連忙擺手,又說道:“如果瀧野老師打算繼續住在這裏,得早點重新做一下防水啊。”

“謝謝,我知道了。”

瀧野點點頭,將兩名搬家公司的員工送出了公寓。

再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著堆放在一塊兒的幾個紙箱,他在心裏盤算起來。

“隻能拜托她了。”

瀧野找出藥箱,又翻了翻。伊原摔得並不嚴重,隻是擦傷,用不到太多東西,他拿了一瓶消毒酒精、幾片紗布還有半卷繃帶就上去了。.伍2⓪.С○м҈

“伊原老師。”

他來到二樓,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水漬,在伊原房間前停下。她很快過來開門,仍然是剛才的打扮。

瀧野有話要說,也就沒有直接丟下東西走人;伊原看了他一眼,讓他進來了。

瀧野還是頭一次走進她的房間,四下多望了兩眼。

而伊原的房間裏,明明書架、寫字台、床鋪乃至衣櫃都收拾得很整潔,沒有半點淩亂之處,卻給他一種十分壓抑、透不過氣的感覺。

他很快發覺了原因:房間裏唯一的一扇窗,被嚴絲合縫地封起來了。

外麵的那一層或許還用上了防水塑料布,貼在房間裏側的報紙幹燥而泛黃,看上去已經有些時間了。

現在還是白天,而他頭頂的那盞LED燈,是整個房間僅有的光源。

“……”

雖然瀧野名義上是這座教師公寓的管理員,但他其實並沒有太多權力,至少這件事他管不著。

在他打量房間和窗戶時,一旁的伊原隻是看著他,直到他想起她來。

“先消毒。”

瀧野晃了晃手裏的消毒酒精,伊原伸手要接,卻抓了個空。

“我幫你吧。”

“……”

他打開瓶子,將棉簽伸進去,沾了些酒精;

伊原看了他一眼,轉過身,微微抬起擦破的手肘。

“樓下的房間也漏雨了。”

長期居於室內的人,皮膚通常都很白。瀧野轉動棉簽,小心地擦拭著白淨手臂上的傷口,“越水同學看中的房間,現在住不了人了……”

他換了一根棉簽,又轉了兩圈,然後在傷口處蓋上紗布,用繃帶纏繞著,再貼上醫用膠布固定。

如果不是有求於人,他也沒必要這樣小題大做。

“可以讓她在伊原老師的房間暫住一晚嗎?”

“……不行。”

......

“喂,瀧野?”

“是我。”

“怎麼樣?越水的行李都送到了嗎?”

“送到了。但她的房間漏雨了。”

“……”

百合子愣了一下,夾在肩上的手機差點掉下去。

“漏雨……嚴重嗎?”

“嚴重。”

另一邊的瀧野正在檢查其餘房間,“而且,現在除了我和伊原老師的房間,其他房間都漏雨了。”

“嘖。”

百合子拿起手機,人往椅背上一靠,“麻煩了啊……”

“嗯。你是她的擔任教師,想想辦法吧。”

“我有辦法的話,也不會把她送到楓庭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你沒有去拜托理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