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嫵心想:問問也好,自己找,實在是麻煩大;再說,人家的態度還是斯文有禮的,既然人家主動提供幫助,不管接受不接受,也不應該態度生硬的拒人千裏之外啊,就說:“閣下言重了。小女子不是防備閣下,隻是素不相識,實在不好麻煩閣下。”
“姑娘才言重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再說……”另一個穿緋紅錦袍,麵相略帶著輕佻之色的公子哥說。
他兄弟或者朋友打斷了他後頭可能不太穩重的話:“再說隻是舉手之勞,一句話的功夫,有什麼麻煩的。”
眉嫵就說:“那麼就勞煩兩位了。請問溫螭住哪裏?”
“溫螭?你是他家什麼人?你和他家很熟麼?”那個穿緋紅錦衣的麵帶輕佻少年一連串反問。
“……”眉嫵沒回答——素不相識的為什麼要告訴你。
還是之前那個溫和的少年說:“他就是這麼順便慣了,姑娘別見怪。姑娘哪裏人?”
眉嫵暗想:他倒是換了一種問法,這個問法看似隨意又常見的客套,但是如果真的對溫螭熟悉的人,是能從來人的來地,推測出和溫螭的大概關係的。既然這麼問,這個人應該認識師兄的,要不然,這麼問沒有意義的。所以眉嫵如實回答:“我從四川來,家在成都。”
“四川成都?姑娘是小溫師門的人吧?”果然推測的到,看來這人是真的認識師兄了。眉嫵就點頭:“是。”
那穿緋紅錦衣的麵帶輕佻少年卻恍然大悟狀說:“師門?姑娘是小溫的師妹吧?”
“是。”這個人也認識師兄了,不過也是,都是鄰居的話,年紀又相差不多,一般都會相識的。
那穿緋紅錦衣的麵帶輕佻少年就熱絡起來:“小溫的師妹啊?我們都是小溫的朋友。他叫晏容,我叫崔尋南。我們也不算生人了……”
“那麻煩兩位告訴我去溫府怎麼走吧。”眉嫵不想聽他套近乎。
被這麼堅定的打斷了,那穿緋紅錦衣的麵帶輕佻少年頓了一下,還是說:“恩,要找小溫啊,我們帶姑娘過去吧。”
眉嫵謝絕:“多謝閣下好意了,但是真的不必麻煩兩位了。隻要告訴我怎麼走就好。”
“我們是你師兄的朋友了,不用這麼……”
眉嫵不讓步:“是這樣的,我習慣一個人了,不習慣被別人引路的。所以還是多謝閣下的好意,我心領就好。冒犯之處,還請兩位包涵。”眉嫵決定,就是不問他們路,也不能這麼跟著陌生人走,就是他們認識師兄,這防人之心不可無。
見眉嫵說的客氣,但是語氣堅定,估計是人家江湖女子的規矩,所以這兩人也不堅持了就指了路,怎麼走近,門匾什麼的,都說的很清楚。
眉嫵一抱拳:“多謝二位公子了。”
這兩人對眉嫵的江湖禮節,一時沒適應,再看眉嫵已經縱馬遠去了。
眉嫵生平第一次獨身出遠門,所以十分小心,雖然並非不信剛才那兩人,但是卻不完全按照他們指的路走,反而繞了個圈子。她剛才在這裏亂走,也不是沒有收獲的,她發現這裏很少有死路,各府宅之間多有小巷可以穿行,所以完全可以繞圈走其他路到同一目的地,就是遠了些,不過謹慎為上。
雖然現在踏青的最好的陽春時節已過,但是太平盛世,貴人們在暮春之時也不少出去踏青遊玩的。現在將近黃昏,這些貴人們正在陸續歸來,對眉嫵這個單身的騎馬女子還是有些好奇的。
剛才在那戶人家門口衝突的時候,之所以有那麼多隊人馬觀望,就是因為正好是歸來時分,聽到喧嘩聲,就順便看看。這裏豪門雲集的地方,當然不像村落市井一樣,鄰居家有動靜,就從家裏跑出去圍觀的。
不過因為眉嫵身穿重孝,所以人們都隻是觀望一下。這個時代,對戴重孝之人,除了特別輕薄過分的,絕大部分人起碼表麵都是報同情和尊敬的,以示對孝道的尊崇。
所以眉嫵對剛才那家才那麼惡心,居然辱及人家孝家的先人,一定要加以懲治。
那家的惡劣態度,都以至於她當時產生懷疑,是不是這京城大戶忌諱穿孝之人啊?不過看剛才那兩個公子和他們隨從的態度,和這些路人的眼神,並不是什麼避諱,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樣,頂多就是好奇罷了。
可見這裏的民風一樣還是好的,不過是哪裏都有那惡劣的人家罷了。眉嫵更鄙視那家了。
眉嫵這麼想著,終於繞到了剛才說的師兄家住的那條街道,老遠就看見門口站著些人。眉嫵眼力好,一眼看見其中那個溫潤如玉,平和若水的人,正是她師兄溫螭。有師兄在,其他人就不在乎了,眉嫵也懶得看,就直奔師兄過來“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