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打開門,女孩從沙發上找到錢包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遞給周培。
她叫宣璐,23歲。周培將身份證還給她,準備告辭。
宣璐卻說:“太感謝你了警察叔叔,這麼幸苦,請坐一會吧。”
“不不用了。”
宣璐卻挽住了他的胳膊,強拉他坐在沙發上,然後給她取來飲料。周培第一次跟女孩單處,有些不太自然,倒是宣璐大方落落,一次次引開新的話題。周培不自然的回答著宣璐這樣那樣的問題。忽然,女孩似乎恍然大悟一般站了起來,並抱歉的說:“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擾你了,你現在應該在執勤吧!”
周培忙站了起來:“其實我還沒有開始工作,今天是我第一次去刑警隊報道,下午沒事領導提前放我準備明天正式上班,路過廣場我就在坐坐。”
“啊?”女孩先是一愣,接著又笑了起來,“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是我們這裏的片警呢。”
周培忙說:“沒關係,那什麼,沒事我先走了。”
“這怎麼好意思……”女孩拿起錢包,“這樣吧!我請你吃個飯吧!以表感謝。”
“不……不用了……”
忽然想起的一首歌,打斷了周培的思緒。
“除了真情我還能給你什麼!除了善良我還能愛你什麼!除了勇氣我還能留住什麼!除了傷痛我還能忘記什麼!夢想讓我們一次次的選擇,又讓我們一次次的磋跎。真心把我們緊緊連在一起,除了無悔我們還能對它,能對它說些什麼!”
這首歌是一部96年的刑偵電視劇《英雄無悔》中的主題曲,周培小時候非常崇拜裏麵濮存昕飾演的南濱市公安局局長高天,他熱血兒男,剛直不阿,潔身自律、克己奉公、光明磊落、不畏艱難、秉公執法的精神在那時就埋在了周培的心裏。或許是那時候起,他就勵誌要做一名警察。他把這部電視劇的主題曲《真心真情》換做了自己的手機鈴聲。
“喂!兒啊!”父親那頭是父親蹉跎的聲音。
“爸!”周培有些委屈,卻又強收情緒,“你,你跟我媽還好嗎?”
“我們都好!快中午了,吃過飯了嗎?”
“一會就去吃,你們呢?”
“我們早吃過了。哎!你別一會了,現在要是沒事就趕緊去吃。我知道你們這行很忙,說不定一會又有啥任務,趕緊去吃飯吧!”
周培一陣心酸,關於被開除的事情他還沒有跟父母說。他不想他們失望,因為自己是他們的驕傲。
“唉!爸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吃。”
“嗯!那個什麼……”父親在電話那頭有些猶豫。
“怎麼了爸?有事嗎?”
“你妹妹她……她考上西安美院了。”
“真的?這妮子太了不起了,果然考上了。”周培之前的不快一掃而盡。
“可是……”父親欲言又止。
“爸怎麼了?”
“哎!是學費,加上生活費下學期開始可能要準備兩萬多。你也知道你媽的身體,家裏……”
周培心裏咯噔一下,但他還是堅決的說:“爸,我還以為什麼事呢!不就兩萬塊錢麼,我有。”
“你有啥呀!你一個人在外麵也不容易,還老給家裏寄錢。要不就讓妮子隨便上個大專算了,女孩子怎麼都好說。”
“別啊!爸,妮子打小就喜歡美術,這回好不容易考到西美,我這個做哥哥的就是砸鍋賣鐵也要供上這個學。這是爸你就別管了。”
別管了——周培說的輕鬆,可是如今連房費也付不起的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7“你母親經常逮蟬嗎?”張揚問死者的兒子路華梅。
“嗯!她幾乎每個晚上都出去逮,俺媽別看年紀大,逮蟬可從來不含糊,就算最不行一晚上大概能逮四五十隻吧。俺跟俺哥都勸他好幾回了,就怕她年紀大了晚上出去萬一摔了碰了的。”
果然是這樣!張揚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這樣一來嫌疑人的範圍不就更大了嗎?不!張揚眼前一亮。不對!這樣範圍隻能是越小了。
張揚問路華劍:“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人剛從縣裏打工回來?”
路華劍想了想說:“俺好像不沒聽說,兄弟你聽說沒?”
“俺也沒有!”路華梅搖了搖頭。
沒有?難道是我猜想的不對?
張為民突然說話了:“有!袁亮不是剛從外麵打工回來嗎?是不是縣裏我就不知道了。那愛賭又好吃懶做,去年把老婆都起跑了。所以村裏人都不怎麼待見他。”
“對了!”張揚高興的叫了起來,接著他又問圍觀的村民,“誰是袁亮?”
路華劍兄弟看了一圈村民,然後說:“袁亮沒來!”
又一個沒有來的。張揚馬上叫路華劍帶著民潘大興去袁亮家叫他過來配合調查。
藍所長問張揚:“你是不是已經知道凶手是誰了?”
張揚神秘的一笑:“八九不離十了。不過我還要找一些證據,你跟你的人在院子裏等我,我進屋找找。”
藍所長說:“那你小心你的頭啊!”
沒過多久張揚就從屋子出來,坐在門檻上。藍所長上前問:“怎麼證據招著了?”
張揚又是神秘一笑:“一會你就知道了!”
沒多久,潘大興、路華劍帶著一個四十多歲,體現微胖,大高個子男人走了進來。張揚知道這就是袁亮,袁亮進來的時候穿著一個大褲衩、一件半截袖的襯衫,頭上戴著一頂農村非常流行鴨舌冒。
張揚從門檻上做了起來,走到袁亮麵前,帶著微笑盯著他。袁亮目光飄忽,勉強努出一絲笑。
“我聽說你在外麵打工剛回來是吧?”張揚問。
“對!其實也不遠,就是縣裏幫人扛麻包。”
“哦!”張揚繞著袁亮走了一圈,忽然大喝一聲:“袁亮,說說你怎麼殺害路家大媽吧!”
袁亮頓時麵如土色,額頭上滲出冷汗:“同,同誌,你說什麼什麼呀?”
張揚說:“怎麼還要狡辯嗎?”
袁亮緊緊搓著雙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張揚說:“不知道是吧!那我來告訴你。昨天晚上,你遇見了逮蟬的路大媽。因為你在縣裏打工,一定聽說過喝蟬泡的茶可以養生,所以你就想跟大媽賣蟬,結果路大媽說家裏還有問你要不要。之後你就跟路大媽一起來到她的家,就在路大媽跟你交易的時候,無意中掏出了裝在衣服兜裏的錢。於是你見財起意,但當時天色可能還有些早,所以你離開了。晚上十點多,早有準備的你去而複返,騙開大媽家的院門進入屋內。在屋內你原型畢露,向大媽所要錢財。沒想到大媽極力反抗,所以你用事先準備好的作案工具,我想應該是斧子、榔頭一類的東西猛擊大媽頭部致其死亡。是不是這樣?”
“你……”袁亮用胳膊擦了擦額頭,“胡說。”
“胡說?那村裏發生這麼大的事,你怎麼一個人呆在屋裏?”
“我一個人在屋裏,所以,所以不知道啊!”
“不知道?”張揚點了點頭,“那麼你額頭的傷怎麼來的?”
“傷?什麼,什麼傷?”
“沒有嗎?如果你頭上沒有傷為什麼要帶這麼一定不合時宜的帽子呢?”張揚又以命令的口吻說,“請摘下你的帽子。”
袁亮渾身發抖,卻一直沒有行動。身邊的潘大興突然出手,一把掀起袁亮的帽子。
袁亮的額頭果然受了傷,用一塊紗布和幾條膠布做了包紮。
張揚笑著說:“看來你跟我一樣倒黴撞在了房屋過洞的橫梁上。可惜你沒有我好運,你撞在了釘子上。你可以狡辯你是在別的地上受傷的。但是現場釘子上留下了你的血液,隻需提取血液中的DNA做比較,就能證明你有罪。”
“你,你胡說。我的傷是在家裏不小心磕到的。”
“是嗎?你應該是想釘子上的血液已經被你擦拭掉了吧!但是我要告訴你有一種試劑叫發光氨,它可以讓經過擦洗,時間很久以前的血痕顯現出來。而且我還要告訴你的是,這種試劑靈敏度可以達到一百萬分之一,也就是說即1滴血混在999999滴水中時也可以被檢驗出來。我勸你還是實話實說吧。”
袁亮終於軟了下去,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隻想要錢,我隻想要錢。沒有想殺她,真的沒有想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