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什麼?”
太泉傷喃喃自語,出現在他眼前的宏偉建築,分明就是古羅馬鬥獸場的翻版。要說兩者之間有什麼區別,除去裝飾風格的差異,那就是建材了。整座祭殿全部是用珍貴的七曜石構築,而且看不到一個用於連接大塊石料的抓鉤,估計是被魔法的力量取代了。
一行人走進祭殿,直接來到競技場中央,四周大約有六十排座位,逐排升起,分作五區,估計能容納九萬多名觀眾。現在超過一半以上的座位都空著,越接近競技場的坐席越空曠,最下麵的一區,不過坐了寥寥十來名觀眾。
但是,所有的觀眾身軀都是呈半透明狀,感覺不出生命的氣息,反而帶著強烈的輻射能量。聯想之前次席長老的介紹,太泉傷立刻明白了他們的身份——魔人鬥魂!
八歧魔人的信仰形式近於薩滿教,鬥士死後靈魂不會進入煉獄,而是回歸祭殿,在本人曾留下生命氣息的席位上,與祖先的鬥魂融合,成為守護祭殿的魔人鬥魂。
太泉傷的目光下意識地停在第四區的一個席位上,那曾是拉帝茲預約的位置。奇怪的是,那個位置現在還是空的,難道拉帝茲的祖先們都沒機會魂歸祭殿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宿於少年體內的拉帝茲靈魂發出了嚴正抗議:“我們亞基拉?托裏亞馬家族,沒有誰生前的成就會僅止於下級鬥士之列。你往中間看!”
太泉傷順著副人格的指引放低視線,果然在中級鬥士和高級鬥士的區域,分別發現了亞基拉?托裏亞馬家族的坐席和祖靈。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代表著拉帝茲曆代祖先的兩名魔人鬥魂,同時站了起來,對他回以敵意與困惑相混雜的關注眼神。
六目一碰,太泉傷心頭發虛,連忙壓製住拉帝茲靈魂的激動,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向矗立著巨猿雕塑的主席台看去。
主席台隻用了紅黑兩色的石料,紅色象征勇士的鮮血,黑色代表生存的環境。
一條青色的纖柔身影,就佇立在紅色的激情與黑色的肅殺之間。
十二名長老一同躬身行禮,敬頌族訓:“生存即戰鬥。吾等打擾了,妲日元老。”
“合宜的調適,乃是勝利的曙光與基石。”台上的青色倩影回答的清音仿佛穿透了每個人的靈魂,帶著不可思議的撫慰力量。連太泉傷也情不自禁地放鬆了緊繃的神經。“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道了,這名少年可以留下。”
次席長老聞言再施一禮,二話沒說,帶著其他長老們抽身就走。那股子幹脆勁讓太泉傷看得直發愣。
“怎麼走得跟逃命似的?就這麼把我擱下,是想怎麼著?”
太泉傷眼睛又往鬥魂席上掃了一圈。牛啊!上麵哪怕是一個下級鬥士的鬥魂,都憋著上萬煉的能量。底層那一區的十來尊超級鬥魂,一個個身上的能量輻射跟小太陽似的,少說也有四五十萬的當量。
這是跟我曬家底呢!
少年笑了,他雙手抱胸,腳下不丁不八地站著,抬頭望向高台:“大姐,我來是學本事的,不用拿場麵來嚇唬我。咱們該教的教,該學的學,辦完事早點分手,省得相看兩厭。”
“我可沒有討厭你的意思呢,親愛的小弟弟。”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太泉傷當場就噴了:“誰是你的小弟弟啊?你是個女人,沒事少亂攀親戚,沒得招人笑話!”
不過少年忘記了,這裏不是地球,關於“小弟弟”的笑話對方明顯沒有聽懂。想了一下也沒會過味來,那位名叫妲日的元老也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深究,連移蓮步,順著無形的階梯走下高台,來到了太泉傷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