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七殺·噬魂(2 / 2)

太泉傷手腕一抖,“七殺”化作“恐爪鉤”,勾住女元老的玉頸,輕輕一拽,將她帶入懷中。

“別急著暈倒,先幫我解答一下疑惑。”

“你都已經猜到了,還要什麼答案。”

妲日毫不反抗地靠在他胸脯上,頭也不抬,用虛弱的聲音回道。

“我這個人哪,性子是粗了一點、直了一點,卻不是傻瓜,更討厭被人當傻瓜來騙。”太泉傷一手挑起她的下巴,深深看進她的雙眸。“不過,我知道你不是存心想騙我。隻是潛意識的自卑感做怪,怕我知道了真相看不起你。因此,在提到自己的出身時有所隱瞞,卻不知道,這反而是讓我最看不起的行為之一。送你兩句詞,給我聽好了——”

“英雄不怕出身太單薄,有誌氣高哪天也驕傲。

短短兩句歌詞,帶出的奇妙旋律讓妲日覺得意味深長。她學著太泉傷的調子反複輕唱,心情豁然開朗,然後才發現,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開了手臂,她是用自己的雙腿站立在大地上。

懷著莫可名狀的感激,妲日衝少年深施一禮。太泉傷坦然相受,並用鼓勵的眼光看著女子。

“你是不是該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紹呢?”

妲日唇邊綻開花一樣的微笑,挺直身軀,用朗誦般的語調第一次念出自己的全名:“妲日?芙芮丹,是她們給我起的名字。她們是我的母親,她們也是所有八歧魔人的母親,她們默默無聞地生,默默無聞地死,除了極少數能夠打破天賦和性別晶壁的幸運兒,她們中的絕大多數都不可能在死後坐上鬥魂席,隻能貼著最上麵最單薄的牆壁站立,連姓氏都不配留下。”

說到這裏,女子的聲音有幾分哽咽,而看台上的鬥魂們更加躁動不安,卻無法衝下來阻止。那一根根看似纖細單薄的發絲,實則凝聚了億萬年來,無數八歧魔女彈不盡的悲怨,將生前不可一世的男人們牢牢鎖扣在原地。

原來,丹核碎片被送進祭殿供奉之後,最先與之生出感應的,不是各有所思的男性鬥魂,而是意識單純,怨念統一的八歧魔女靈團。妲日在吸收她們的靈魂力量誕生之後,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離開祭殿,離開火焰山去尋找自由,卻遭到守護祭殿的鬥魂們攔截,經過一番糾鬥,最後形成現在相依相峙的局勢。

妲日在眾鬥魂的力量封鎖下無法離開祭殿一步,然而思想分散的鬥魂們也不能在除此之處的任何事上,違抗她那恐怖的意誌力。

雙方就像咬著對方尾巴的兩條蛇一樣,相互傷害、相互憎恨而又相互忌憚。

現在,這個持續了不知多少年的僵局,就要在某隻太古老妖的暴力幹涉下終結了。

與擁有超過六十四億年生命閱曆的帝俊相比,妲日的意誌力不過相當於稚齡少女,當這股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凶暴意誌,透過妲日的配合與眾鬥魂搭上線後,猶如開足馬力的工程虎部隊,輕易便將所有的抵抗意識一一碾壓、摧毀、粉碎、消化、吸收,徹底變成自身的養分。

眨眼功夫,底層區的十八位擁有五十萬煉以上能量的超級鬥魂,就在帝俊的侵略下化為烏有。看到這一幕的絕大多數鬥魂不由恐慌起來,可是,這時它們再想效法壯士斷臂,切斷與妲日的聯線已經晚了,帝俊主動伸出的精神觸須在女元老的通力配合下,穿透了她過去一直沒能徹底攻破的心之障壁,纏上了鬥魂們的靈魂印記,完全控製了大局。

剩下的工作,就是咀嚼與消化了。

壓在身上的重重桎梏一朝得開,太過輕鬆的感覺讓妲日一時間不知所措。

“這樣就……解決了?”

“是啊,都解決了。”

看著坐席上的鬥魂整排整排的消失,太泉傷第一次對帝俊的力量有了直觀的認識,身體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你怎麼在發抖?”妲日很奇怪。

“我在害怕,還有一點興奮。”太泉傷坦然相告:“因為,這一刻我終於能夠看到,想超越的巔峰輪廓。它很高很大很強。但是,我一定會用更快的速度,變得更高更大更強!”

“你想要超越誰?”妲日有些不信,在她看來,能夠一口氣解決數萬魔人鬥魂的少年已經是世上至強的存在。卻不知道,那其實是帝俊的功勞。

太泉傷也不會去跟她仔細解釋,簡單地用一個名字打發了她的疑問:“卡奧斯。”

妲日哦了一聲,平靜地說道:“我相信你能做到。”

這時,最後一個鬥魂掙紮著消失在虛空中,太泉傷無聲地笑了笑,把拳頭伸向空中。

“我會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