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言巧笑的模樣,仿佛她現在是在跟這鬆島和平道別。
鬆島鼻息裏冷哼了一聲,似已不屑再跟趙紫薇交談,緊閉薄薄的嘴唇,一副氣呼呼的樣子。但是他脖子上的鬼娃,已嗖的一下如離弦之箭跳起,跳到了趙紫薇肩膀上。
“小鄧,乖。”
趙紫薇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了一塊漆黑的膏藥似的東西,湊到鬼娃唇邊。
這暗褐色的膏藥,像是一坨凝固的血漿。她還擠了一滴中指血在上麵。
鬼娃尖叫一聲,很興奮的捧起那膏藥啃噬起來。
我在旁邊冷眼旁觀,心裏默默的盤算。
趙紫薇有一身的南洋邪術,飄逸得很,想要抓住她不容易。這日本江陰流的西裝男,好像為人比較古板,手段也比較好破解,應該更好抓……來了廣寧人民醫院,耗費了這麼多勁力,我全身冒汗,火大得很,自然想要抓一個人。
這時候,我耳邊響起了個很輕的聲音,輕的仿佛是蚊蟲振動翅膀。
“我們走!”
說話的人是鮮於明珠,她用的是類似於傳音入密的奇術。
她說得很急促。
走,往哪走?
我們進來的這間病房很古怪,隻有一扇窗戶,還是在三樓。
難道要跳窗?
我心中考慮的時候,一聲沉悶的吼聲從背後響起來。
吼聲很熟悉,是寧江山!
回過頭去,我就看到光線跟水波似的在扭曲波動,寧江山血肉淋漓的身軀從裏麵擠了出來。
他已經不像是個人,全身皮膚燒得漆黑如焦炭,一些皮肉掛在骨頭上,隻剩下半張臉是好的,另外一半的臉都被燒得坑坑窪窪,鼻子隻剩下了兩個黑漆漆的孔。
全身冒著衝天的黑氣。
“吃裏爬外的賤人!”寧江山忽然在門邊向空中一撈。
原本看上去空蕩蕩的地方,竟被他硬生生抓住了一個人來。
被他抓出來的人,是一個女人,漂亮得一塌糊塗,穿著雪白的護士裝,臉上帶著驚懼的表情。
竟然是那美貌的小狐女凝初。
小狐狸此刻被被寧江山扣緊了脖頸,提在了半空中。
我一下子有些懵逼,怎麼回事,凝初不是這醫院的護士嗎?寧江山怎麼對他們自己人對手?
“主任,我……我沒有對不起你……”狐女嬌俏的臉蛋被掐得鐵青,一道道的鬼氣紋路仿佛鐵鏈,蔓延而上,將她渾身緊緊捆束。
我有些風中淩亂,怎麼回事,內訌了?
咦?
旋即我覺得有些不對勁,這狐女的聲音……不就是剛才黑暗中提醒我們逃跑,引導我們到這裏來的那個神秘人嗎?
隻是,狐女為什麼救我?
我詫異無比,目光不由凝向那狐女。
狐女清初也正看向我,出乎我意料之外,她目光雖然很驚懼,但驚懼之中卻有一絲平靜和如釋重負的意味……多年之後,我還是忘記不了這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