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為中午十二點四十二分三十一秒,對,就是這樣精確,必須要交代得如此的清楚,多一秒不多,小一秒不小。
隻因,就在這一秒之間羅浩與沈雄淩達成了聯盟,決定出席今夜由二少舉辦的新年晚宴,讓命運的巨輪來決定自己兩人是死是生,更讓自己可以彌補誤成國賊的過失。
羅浩與沈雄淩邊往老張家裏趕去,邊聽著沈雄淩說著所知的事情,他越聽越是心驚,他從來沒有想過一次看似單純的綁架背後居然牽連上如此多的事情,這讓他在這一個冷天也不禁兩額生汗。
他們一路地走著,感覺到大崗鎮不大,雖然由設於鎮中心的花市到老張的家步行要一個多小時,但如果舍得每人花兩元錢的公交費還是可以不足十五分鍾便到達,這樣的價格與時間對於作為本地人的他們來說,那將近一個半小時的路程還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但羅浩與沈雄淩卻沒有乘坐公交車而是選擇了步行,因為他們就算不願承認也好,他們還是必須要麵對的一個事實就是縱然他們已立下必死之心,但心內卻不可避免地有著點點的懼怕。
兩人一直行走了一個多小時,直到老張的家所在的那條小巷巷口前的小店,羅浩已經對老張與二少,不,應該說是日本黑幫與本地混子的恩怨有了個深刻的了解。
老張原是中國人,但因為他的崇洋媚外導致他甘心為日本人賣命,而最近因為一些事情使得青幫洪門這兩個中國黑幫中的中流砥柱激烈對持著,日本黑幫便開始在國內數十個一級城市周邊發展自己的勢力,沈雄淩到昨夜綁架老張時還真的認為是二少與他有著私人的恩怨,而那五萬元的贖金當然也是二少的提議啦。
沈雄淩回心一想,發覺二少是如何的用心良苦,用熟人去綁日本那方會注意到,但如果用他們這群小混混去綁的話牽涉到兩國黑道他們又會膽怯,最後隻好把國家大事說成是私人恩怨。
沈雄淩是聰明的,當年十三太保之一的後人所受的教育就算不是刻意為之也好,也會在潛然默化之中受到長輩的影響,想這樣的一個人會笨嗎?但他再聰明也好,他也隻是能在二少吩咐他與另外兩名小混混時感覺到一點不對,絕對想不到事情的牽連是如此重大的,而正正就是因為他心內感覺到的那一點不妥,使得向來自愛的他為了壯壯膽子也學那兩名小混混一樣磕了迷幻藥再上。
羅浩看看天色,新春時份入黑比較早,太陽已經快沉到天邊的地平線未了,他倆不知不覺地已經在小店裏喝了一下午的汽水,觀察著來往的行人,不是說羅浩不為兒子還在張嫂手中而著急,而是他知道現在局勢不明朗,而二少的新年晚宴又將要舉行,難免日本黑幫方麵有所留意到,而自己在這個敏感時間裏突然到訪怕會讓人生疑。
沈雄淩與羅浩坐了一個下午,眼看天色快黑,他不禁為羅浩的忍耐力而感歎,但心內更多的是覺得羅浩小題大作,沈雄淩覺得羅浩純粹是被自己的心理嚇住了,因為羅浩知道事情與日本人有關,所以把簡單的接回兒子想像得凶險萬分,這讓他做事變得很不果斷,可就是因為這份說得難聽是憂悠但說得好聽卻是謹慎的性格,使得日後他逃過了一次必死之劫。
“浩哥,進去接大洪吧!”沈雄淩邊說邊把手伸到自己的腰間拍了拍,“我在這裏等你,電話你帶著有事打來小店,號碼你按重拔就好了!”
羅浩看到沈雄淩那腰間鼓鼓的,明顯就是藏著一把砍刀,看來他是有備而來的,他雖然知道沈雄淩連自己也打不過,但還是如此仗義地留在這裏接應,他不禁對這名曾經被自己暴打過的老同學產生了好感。
“謝謝。”羅浩沒有多言,他一手接過沈雄淩的手機收進口袋之中便向老張的家裏走去,直走到老張的家門前時停了一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敲門。
“誰啊!”門內傳來一把男聲,男聲掩飾得很好,但如果聽者較為敏感的話不難聽得出他話語中的小許不滿與緊張,但羅浩隻是一名普通學生,他並沒有那份敏感,“是我啊,我來接大洪的。”
“哦!原來是小浩。”門被一個男人打開,隻見這男人長得一臉的方正,甚至可以說是長得氣宇軒岸,一點也沒有漢奸相,但羅浩不知道為何就是打心裏對這男人產生一種鄙視。
那男人正是老張,他一開門便沒有注意看羅浩,而是扭頭看了看四周,可能他是昨夜被沈雄淩一夥人綁了搞得心有餘悸吧,他眼看四周沒有可疑之人出現便馬上招呼羅浩道,“小浩別在外麵站著啦,快進來喝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