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個男孩子竟然比女孩子還要羞怯,我差點笑出來,但很快就意識到自己這樣很不禮貌,尤其是麵對一個救命恩人。
但我的笑還是被他覺察出來了,他更加慌張,連忙一掙就想掙脫我的手,誰知自己沒掙脫出來反而身子一歪倒在了我的懷裏。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胳膊壓在了我的胸前,我想他也應該是感覺出來了,所以連忙站穩了腳跟。
“你得去醫院。”我看出他腳扭傷的不輕,看樣子說不定還會是骨折,就果斷地說。
“不用去,就是扭了一下,又不是什麼大事。”他連忙搖頭反對。
“你不隻是扭傷,胳膊也流血了,必須得去醫院處理一下。”我說完就沒有等他的回答,伸出一隻手開始招停出租車。
此時正好有一輛出租車經過,就在他還在說著不用去的時候,出租車已經停到了跟前。
“不用去了,真的不用去了。”他還在表示著反對,我已經拉開了車門,把他推了進去。他此刻腳踝扭傷,根本沒有力量擺脫,隻能乖乖的坐了進去。我並沒有和他一起坐在後邊,而是拉開副駕駛位的車門坐了進去。當然不隻是下車時搶著付錢方便,更重要的是,我怕和他坐一起兩個人都會尷尬。
經過醫生檢查以後,他的腳踝隻是扭傷,並沒有骨折,這讓我鬆了一口氣。醫生便給他蹭傷的胳膊處理了一下,又給開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藥水和藥片。取藥的時候,當然是我付了錢,事實上他也並沒有和我爭。我注意到他隻是在口袋裏摸了一下,手就出來了。
從醫院出來,我堅持送他回家,雖然醫生說他的傷不要緊,但看來他行走還是很困難的。他又像來醫院時一般的拒絕,我也如來醫院時一般的堅持,幾乎是硬推著把他推進了出租車。坐在出租車上,我從後視鏡裏看到他臉上充滿了局促,似乎很是不安。
一路上我為了打破沉默,就問他在哪裏上班,結果讓我大吃一驚,他竟然是在市財政局上班,而且還是個出納。這年頭男的當出納真的很少見,而且像他這麼羞澀的男的也不多見。我又問了他的姓名,畢竟被他從生死邊上拉了回來,要是不知道救命恩人姓甚名誰,是在有點說不過去。
他猶豫了一下,說他叫舒楠。我起初還愣了一下,以為是淑男,差點笑出來。幸好他很快就說自己的姓名是舒婷的舒,楠木的楠,不過這個名字似乎也有一些女孩子氣。他並沒有問起我的名字,一路上幾乎就是一問一答,我問他答。
舒楠竟然住在一個老掉牙的筒子樓裏,這估計是某個單位以前的宿舍樓,像這種筒子樓即使在這個貧窮的城市也是很少見的了,一如這麼羞怯的男孩子一般稀少。
下車後依然是我掏的車錢,在我掏錢時,他把臉扭到了一邊,不過還是讓我看見了他一臉的尷尬。這讓我懷疑,他身上到底有沒有裝錢包。不過我很快就把這個想法推翻了,他畢竟是財政局的出納,財神爺廟裏的財神,怎麼可能沒錢呢?不過我也沒有多想,人家為了救我受的傷,我掏錢這是天經地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