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又受了一驚,心中更恨,又無話可說,兩眼射出毒烈的光焰,仿佛要舔盡敵人臉上的笑容。
江寒月這時突然高聲道:“千裏放虎狼,乍抖手中韁,仇人麵前長更長,英雄不狂妄,舍去手中劍,斬去百樣強,隻有義魂返故鄉。”
他的聲音抑揚頓挫,優美悅耳。
劉天冷盯了他一眼,心中說不出是什麼滋味。至此,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以己之短,對敵之長,這是兵家之大忌,也是武家之大忌。崆峒派以劍術聞名天下,“天罡劍”是他的絕話,為什麼棄而不用,與敵人妄動拳腳呢?溫蚊的腿法是有名的,而他的劍術也不同凡俗,兩人若各以所長相鬥,溫龍就占不了便宜了。劉天畢竟是一派之尊長,不是菜包子。
溫龍見江寒月頗有得意之色,仿佛居高臨下,不由大怒:
“你小子到這裏充什麼斯文,沒有人想聽你哼哼,快滾到一邊去!
則否大爺揪掉你的腦袋喂王八。”
江寒月毫不在乎慢條斯理地說:“這是你家的祖墳嗎,不讓人坐在裏麵?”
溫龍腦袋一漲,惡念叢生:“王人羔子,不把你的蛋黃捏出來你不知道大爺的厲害!”
江寒月笑道:“就你這樣的蠢貨也動我的念頭,好笑啊好笑。
我如果願意,可以把你的兩條狗腿安到你的耳朵裏去。”
溫龍的肺幾乎都氣炸了,多少年來也沒有人敢這樣蔑視他呀。他暴喝一聲,猛地向江寒月撲去,他這樣的高手仍然沒擺脫“關己必亂”的局限,恨到了極點竟忘了用腿,伸手就抓。
江寒月坐著未動,神色優閑自然,似乎根本就沒有人向他動手,但他的眼睛卻明光閃爍警覺異常。溫龍的手剛伸到他胸前,他手中的玄玉笛飛旋一轉,猛地一式“百花亂點頭”驟然激起一點工影向溫龍的“勞宮穴”點去,迅疾異常。
溫龍大駭,急忙退步抽掌。
江寒月手中玉笛飄飛而起,一招“玉鞭抽牛”抖起一片虛影擊向對方的肩頭,無聲無息。
溫龍見勢不妙,急忙矮肩彈射,但為時已晚,一啪”地一聲,玉笛擊中他的後背,打得他眼前一花,一個趔趄欺到一張桌子上,那張桌子頓時七零八落了。
飛雲樂得身子一動,差一點叫起來,仿佛六月天喝了雪水,暢快難言,心中吟道:江公子,好身手,小生敬你一碗酒,揚起玉笛生赤電,削去一片烏雲頭,少年精神足千秋,打得烏龜哼哼喲。
溫龍吃了大虧,一反手撿起一條桌子腿,欲上去拚命,他的臉色都變成蜂黑色。
江寒月依然自在從容,淡笑道:“蠢貨,你應該分析一下形勢,蠻幹是不行的。十個被我打的人,至少有九個能變得聰明,因為我在動手之前要提醒他該注意什麼。你若執迷不悟,這次我就敲掉你的一隻眼睛,讓你成為獨眼龍。”
溫龍差點兒被氣死,這樣的恥辱恐怕是空前絕後了。他咬牙剛衝了兩步,頓時停住了,不冷靜是要挨打的。
江寒月這時笑道:“果然變聰明了,難得。”
溫龍哼了一聲,沒有言語。如果他不是傻子,這時候他該知道自己絕不是江寒月的對手,單就氣度而論,他就差遠了。
他深知光棍不吃眼前虧。但這口氣又實在難以咽下,一時間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飛雲見溫龍猶豫不前了,心中十分著急,這小子要做縮頭烏龜,那可不妙,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能教訓他的,得讓他們打起來,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他用胳膊時碰了一下燕若雪,輕聲說:“打起來才有趣,你給他們挑撥一下。”
燕若雪說:“為什麼是我,你不去幹?”
飛雲急忙示意他小聲:“這個姓溫的是個壞種,他認得我。”
“那我怎麼辦?”燕若雪沒有主意。
牟道說:“你從後麵踢姓溫的一腳,然後跑到江公子身後去,讓他抓不著你,然後再說些不中聽的話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