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勁生示意沈容往人院子裏看，轉移他注意力。
然後抬手去敲門。
來開門的是個婦人，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掃，眼裏那是一亮一亮又一亮，沈容不喜歡這種被人視作物品樣的打量。
剛想皺眉，又想到這次過來的目的，忍著耐心道：“請問這裏是秦家嗎？”
戚秀蘭忙點頭，“是，是秦家，你們找誰啊？”
又試探著問。
即使壓製著心底的那點不爽，可沈容還是不喜眼前的婦人，他側頭看向陳勁生，顯然是在求助。
接收到對方的求救視線。
陳勁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清咳兩聲，這才拿出一張相片，溫和著問：“我們想問問，你們見過這個孩子嗎？”
照片是老式的黑白相片。
裏麵坐著個貴婦人，貴婦人懷中抱著個孩子，小臉正朝著鏡頭咧牙笑著。
在貴婦人的左手邊還站著個十多歲的男孩。
眼神倨傲。
戚秀蘭眯了眯眼看，越看那男孩越熟悉，最後驚呼一聲：“這不是小老五嘛！”
沈容眼睛亮了亮。
陳勁生也忍不住激動，繼續問：“那看來您認識這個孩子，方便問一下這個孩子現在在哪裏嗎？”
“他啊，他現在就在……”戚秀蘭目光從照片上轉移，注意到陳勁生跟沈容迫切的眼神，話頭猛地頓住，不怎麼好看的眼裏閃著明眼人都能看出的算計。
沈容眉目一下冷了下來。
戚秀蘭卻並無所覺，轉著話頭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孩子在哪兒，村裏孩子這麼多，我哪裏可能都記住。”
“而且你這相片都這麼久了，根本就看不出來什麼，我年紀大，眼睛花，看不清嘍。”
她的意思很明顯，想要知道老五的消息可以，拿錢買。
一向斂著脾氣的沈容突地笑了。
陳勁生暗道一聲不好，張嘴想要製止，卻被對方擠開，從懷裏裏拿出幾張大團結，大著嗓音說：“眼睛不好，的確得去治治，這樣，我身上這筆錢都給你拿去治眼睛，你告訴我這孩子在哪兒。”
戚秀蘭眼睛都要黏在錢上了。
視線跟著錢的方向擺動，瘋狂點頭：“好好好。”
“我知道孩子在哪裏！我也可以告訴你！”聽見有錢，馬書娟當即從旁邊衝了出來，剛才戚秀蘭看照片的時候她也看到了，知道照片上的人跟小老五有幾乎一多半的相似。
戚秀蘭咒罵：“你出來做什麼，這錢是我的，你別想搶。”
“上麵寫你名字了，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戚秀蘭跟馬書娟兩人就這麼吵了起來，陸二妞扭著屁股過來，悄咪咪說了聲，“這孩子我也知道，是我男人的五弟，之前分家被分給了爹娘。”
“如今跟著爹娘搬去了縣城，具體在哪兒我就不清楚了。”
“或許你們可以去問問大隊長他媳婦，他媳婦知道。”
沈容笑了笑：“好，謝謝了。”
陸二妞看著錢眼熱得很，看看錢又看看沈容。
沈容收起錢也收起笑容，“我這錢本來是要給那位嫂子的，既然你已經好心跟我說了，那這錢我自然就要收起來。”
陸二妞臉上笑容一點點皸裂開來。
直到兩個年輕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路口盡頭，她才崩潰咒罵，“這兩個殺千刀的，竟然敢戲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