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歡重生了。
做夢都沒想到,會重生到私奔那天。
她與程一飛在稻田穀下被五花大綁……
那時整個村裏的人都在場。
沸沸揚揚。
“跟她媽一個樣,偷男人。”
“下賤的東西。”
“活該。”
進豬籠。
三個大字,浮現在遲歡腦海裏,她記得媽媽當年也是為了愛情,拋棄了一切,然而程一飛卻為了前程,扯清了,關於他們的過往。
遲歡進豬籠的那刻,還能看見程一飛站在人群裏那雙冷漠的眼神,好像從頭到尾沒有愛過。
真傻。
真的好傻好傻。
閉上眼睛的遲歡感覺到河水淹沒自己的頭頂,胸口,雙腳。
呼吸困難。
不想死,不想再一次麵臨死亡。
遲歡掙紮了。
“屏氣。”
模模糊糊。
遲歡看不清眼前的人,隻知道是個男人。
他修長的大手,牽引著,往上。
鑽出水麵的那一刻,遲歡才真真切切地感覺自己重生回來了。
溫暖的陽光,清新的空氣。
還有男人。
遲歡緩緩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英俊,剛柔,沉穩,一副好皮囊,再外加救了自己。
要以身相許?
遲歡搖了搖頭,自己的名聲狼藉。
“謝……”
遲歡開口。
男人瞥了一眼,“不用。”
聲線冰涼,像鋒利的石般。
遲歡聽著,渾身一震。
他是……
薛江城。
遲歡做夢都沒想到,還能見到,自己的未婚夫。
“遲歡。”
薛江城開腔道,“婚約作廢。”
果然沒變。
遲歡笑了,自己的名聲狼藉,是個男人都會悔婚。
隻不過,她上輩子進豬籠死了,沒聽見罷了。
遲歡渾然不在意。
薛江城抬腿要走,遲歡沒地方去,隻好跟了上去。
從河道至西向東。
大概十裏路,遲歡足足走了三個鍾頭。
薛江城沒歇,她也不敢休息。
兩個人一前一後,中間隔了起碼有五米遠。
保持距離是好事。
遲歡憋嘴,上輩子她就從來沒見過……
薛江城。
聽說他是個瘸子。
遲歡盯著,男人的大長腿,反反複複地看。
感覺到身後有道炙熱的目光。
薛江城轉頭,“累了?”
遲歡搖搖頭。
“歇會。”
薛江城席地而坐,遲歡屁股挪了挪,勉強盤起腿。
“聽說……”
薛江城偏頭問,“你偷男人了?”
明明陽光明媚,空氣好的一趟糊塗。
遲歡卻裝啞巴。
薛江城惋惜道,“程一飛是不錯,就是薄情了點。”
天底下那個男人不薄情?
遲歡抿嘴,“你也一樣。”
沒反駁。
薛江城微微眯起眼睛,像是看獵物般。
遲歡不自在,站了起來,小手緊緊地捏著裙角,“你就當我傻了。”
傻了?
那麼聰明的一個姑娘兒,為愛硬是當了愣頭青。
薛江城哈哈大笑。
遲歡氣著,跺了跺腳。
不可否認。
她的的確確是傻了,傻的上輩子進豬籠,不掙紮。
“小傻瓜。”
薛江城忍不住罵道,“天底下,這麼會有你,這個小笨蛋。”
遲歡不服氣。
可他罵的沒錯,她就是個小傻瓜,小笨蛋。
遲歡氣鼓鼓地小臉,一路上再也沒跟他,再說一字半句。
薛江城看在眼裏,臉上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