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語傷心地歎了一口氣,哀聲道:“可以騙過別人,也可以騙過他,但是卻騙不住我自己的心,要不是義父,我還在花樓裏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呢?更不用說義父幫我報了毀家之仇,讓我手刃了那該千刀萬剮的畜生。你說我能這樣嗎?我今日厚顏求你為我報仇,看中的是你有一顆不甘寂寞的心,憑的是你對人真誠的心,為的是你出色的謀略與武力,我想你不至於會辜負我這一片芳心。”
李天看著她哀戚的容顏,心裏卻沒絲毫的同情,對別人同情就意味著在這亂世的死亡,要活下來,活得好,過得好,憑的是狼一般的狠毒,獅子一般地實力與狐狸般的智慧,而不是憑著一腔熱血去打拚,低著頭沉思了一下,緩緩地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但你也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那就是智慧與身體,同意就算了,不同意也隻好把你囚禁在這個無人可以解救你的山寨了,你想清楚再說吧,我並不是一個好人。”說完便出去了。
到了山寨口的時候,對著山寨護衛正色道:“小城,小開,你們今天守好寨門,隻許進不許出,知道嗎?我出去一下。”
聽到他們應了一聲“是”便出去了。
一人快步行走山路之上,過了二刻鍾,李天終於又回到了他以前的老家,一座四合院,占地甚廣,門前種著兩顆粟子樹,都結籽了,門卻無塵,看來還是有人打掃的,整個庭院布局顯得土氣,卻甚合地主這個身份的象征,用力地敲了敲大門。
一會兒一個老佃戶走了出來,恭敬地行禮道:“老爺,你可終於回來了,小的一直都盼望你回來呢?”動作卻有些蹣跚。
李天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慢步地走著,身後跟著一個佃戶,和聲道:“仲伯,這裏沒發生什麼事吧,這附近有什麼變化沒有?”
仲伯想了想,慈和地道:“這裏一切沒變,隻是原來這裏的十二家富戶人數變得更多了一些,而家裏的田地還是一樣荒著,所有人都盼著老爺拿出糧食來賣呢?總是有人上門來問老爺你何時回來?”
李天心裏暗自曬笑了一下,這些人哪個不是惡習累累啊,當初要不是有人牽製著,自己的家產早就給他們聯合起來奪了,現在風水輪流轉,是輪到他來打他們的主意了。溫聲回道:“仲伯,這些事情你一切答不知即可,最好是任何問起都要說不知道,我不想任何知道有關我的消息,現在時局還沒有完全穩下來,性命要緊。”
李天回到他離開時剛做好的新房,沒來得及入住,便為時局所迫,不得不搬離此地,風格與外麵的布局迥然不同,顯得風雅溫馨,光亮十足,不像山裏的土房濕氣驚人,而且山蚊多得有如牛毛,睡覺也不安穩,看著房裏的東西還是光潔如初,看來還是有打掃的,便有些謝意地轉過頭對著仲伯溫語道:“辛苦你了,仲伯,沒有讓這裏蒙塵,你也不用太操勞了,明天我就要帶人回來了,我給你找個小夥子做下手,也不用這麼操勞了,仲伯你還是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裏看看,等會兒看完田後,便要回山裏麵去了,這裏有我就行了,你這麼老了,真讓我過意不去。”
一會兒,仲伯回了幾句話後,便關上門出去了。
李天看著自己親手做的木床寬大無比,充滿了霸氣與豪氣,足足有半個房間這麼大,床上的棉被還是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上麵,卻有十張之多,這就是他小時候的夢想了,沒想到世事如棋,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一個受盡苦難的粗鄙之人發展到一個小地主,讓他有些感慨人生的無常,撫今追昔,讓他更知道這一切都是他主動得來的,你不去爭就會被人爭走,甚至身死財盡。
心情複雜地點上了香煙,讓空氣變得更加芬芳溫馨,一個人孤獨慣了,這時卻有了一個女人,思維還是有些遲鈍,心裏有些彷徨,突然有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女人將要與自己在自己所造的房裏,總是有些不習慣,感覺有人與他共享了一份孤獨。
李天迅速地拋開這些無謂的念頭,心裏一硬,走出房間,關上了房門,也關上對童年的懷念,從此真正地成熟起來了,笑也不再純粹,恨也不再完全,愛更不再單純。
一個形單影隻地走在自己的田地上,看著荒蕪的雜草,卻充滿著生機,小草雖小,卻洋溢著生命的活力,心裏也充滿了自信與自豪,自己就以這麼一塊土地起家吧!
深深地望了一眼自己的家與土地,李天不舍地回到了山寨。
土房內,李天雙眼定定地看著玉人平靜地說道:“決定了嗎?我想一下午的時間足以讓你考慮清楚了。”
月如語看了他一眼,輕輕地說道:“我早就決定好了,我想你一定會做到的,也會擄獲我的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