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緊了緊抱著蘭瑾的手臂,然後伸手另一隻手半扶著皮兔往蘭瑾指的方向慢慢挪動。
他看不到的是,身後那被蘭瑾推倒的小草垛的地方,一塊頂著泥土的木板悄悄抬離了地麵,一雙疲勞卻銳利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的背影。
蘭瑾軟趴趴的掛在老四身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一隻小手在空中看是隨意的比劃了幾下,那抬起的木板便輕輕的再次合上。
地洞裏重歸黑暗,樓默重重的呼了一口氣,一邊小心的挪移自己的身體找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靠在了土壁上。
“五叔,她,還好麼?”
“她是個聰明的孩子,暗閣沒有傷她。”樓默是習武之人,雖說此刻他的實力大大退步,但要將地麵上的情況探知也並不是很難。
所以,剛才上麵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摸了摸被冷汗浸濕的後背,樓默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這是他帶著少主逃亡以來感覺最受驚嚇的一次。
天知道,當那奶娃子撲倒他們藏身處的小草垛時,他差點就出手了。
摸索著將自家少主的發帶摘下放到鼻下細聞,一絲近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清香吸入肺腑。他一驚,將包袱打開,摸到其他發帶那到鼻下一嗅,毫無意外的每根發帶都帶著一絲怪異的清香。
引路香!難怪逃亡一月有餘這暗閣之人仍能準確的追上他們,全因此香!可是,究竟何時少主的發帶粘上了引路香?而這香又是何人下到發帶之中的?
而那孩子,又是何時用了何物將此香掩蓋,讓暗閣的人從他們身邊走過卻視若無睹?
太多疑問在腦海裏盤旋,樓默隻覺得自己想的頭疼,不由得伸手揉著自己的額心。
“五叔,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稚嫩的聲音響起,語氣卻顯得有些老成,原本話都說不連貫的男童在休息之後猶如換了一個人。
“少主,那丫頭讓我們等她回來。”樓默將發帶係回男童頭上,洞裏看不見,他隻能小心的一縷一縷的將男童的發絲收攏。
“我的發帶有什麼問題?”
“少主的發帶被人粘上了引路香罷了。”樓默輕聲回答,手中動作並不停下,因為他信,這香已經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
“那為何還為我係上?”男童有些著急,話聲未落就伸出手想將發帶解下。
“少主放心,此香已經變質沒有任何作用了。”
攔下自家少主的手,樓默莫名的想到了那個兩歲的奶娃。有一種直覺告訴他,那奶娃終有一天會有一番大作為,即使她是女兒身。
而蘭瑾這邊,因為距離不是很遠,老四帶著皮兔和她很快就回到了廟宇裏。
老四看到破廟裏用幹草鋪就的床和破破爛爛依舊用著的碗筷,眉心狠狠皺起。
路上已經聽了瑾兒介紹的他在看到這一幕時心裏還是一陣陣的心疼,他和瑾兒有緣,他不願意她生活在這般衰敗的環境裏。
若不是想到了他職業的特殊性,他真有一股帶瑾兒走的衝動。
“叔叔,你等瑾兒一下。”
蘭瑾示意老四將她放下,然後爬上自己的被窩,將被窩下的幹草翻了個遍,最後捧出一大把銅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