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烏漸漸隱沒於西方地平線,銀月高掛,夜色降臨。
紅布蓋上頭,一直處於迷茫中的單紋惜被那些為她梳妝打扮的女人中一個年老之人扶起。
低著頭盯腳下,在他人的攙扶下行走。
單紋惜不明所以,大家這是在做什麼?
三天來,幾乎每個人見到她都會道一聲恭喜。
也不管她有多麼不解,說了就走。
也有幾個女人滿懷敵意地跑過來,結果離近了一看見她,那怨氣就散了大半。
多數是摸摸臉,十分哀怨地走掉。
偶爾有幾個,仍舊雄糾糾氣昂昂地走過來,叉腰指著她,每次都是被幾個大漢拉下去。
總之,這三天來,單紋惜過得好生莫名其妙。
完全不清楚狀況,想找唐七七詢問,對方又在床上熟睡,怎麼都不醒來。
一天前,宮風墨解釋說,這是個儀式,以後,她就是狼牙寨的女主人,他的妻。
單紋惜想問什麼是妻,一時間,心裏卻莫名煩躁——
想起的是,段柳晏偶爾會喚她……愛妻……
被頭上的紅布遮住視線,她隻能聽到很多人都在笑鬧著,很多人說著恭喜。
中年女人牽著她走過大廳的台階,一路,璀璨的紅色火光透過紅布映入她的眼中。
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中年女人放開單紋惜,將一塊紅綢遞到她手裏。
“一會兒我做什麼,惜兒便跟著做什麼,就像前日我教你的那樣。”
宮風墨的聲音,充滿了喜悅。
大紅蓋頭下的腦袋微微動了動。
因為被擋著,分不出是點頭還是搖頭。
就像單紋惜的心。
那莫名的滋味,說不出道不明。
她隻知道,在這一刻,自己滿腦子都是段柳晏的影子。
卻不懂得為什麼。
看單紋惜不出聲,宮風墨當她默認。
笑著牽過緊緊抓著紅綢的手,來到堂前。
恭喜聲連綿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