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初見時,單紋惜很不喜歡這個人。
比起南晟鈺,這個南卿燁,更難對付。
原因很簡單,咬人的狗都不吵人。
南晟鈺若是鋒芒畢露的百煉鋼,那麼,這個南家七少爺,便是深藏若虛的繞指柔——可謂不出手則已,出手,則一擊奪命。
想起那日桂菊林中聽到的琴聲,圓潤的杏眸頓時微微眯起,端茶淺品的單紋惜做了個大膽的假設——
這個人,似乎是,與她,很像。
都是那一類,常年活在冰寒黑暗之中,故而才對稀少的真正溫暖倍加珍視。
是小璃在前世教會了她“溫暖”的含義,真正得到長存,卻是哥哥單宸非與父母親所給。
南卿燁的,又是何人所教,何人所給?誰,又是他要保護的那個人?
單紋惜暗暗歎了口氣,看來,南家的事情,有得挖了。
“我的手下曾聽京城如意賭坊的掌櫃杜二說起過,單姑娘似乎對賭坊開設頗有興趣。”
南晟鈺一張俊朗英挺的國字臉上滿是笑容,虎目中卻沒有半點笑意,冰冷如刀鋒,直射單紋惜,恨不得立時三刻將其淩遲處死。
很明顯,在單宸非那兒占不到便宜,就想拿她這個妹妹開刀。
在心裏嗤之以鼻地冷冷一哼,單紋惜微微勾勒起唇角,似笑非笑,高雅疏離之極。
“南兄的手下與杜老板的關係想必不錯,竟連這樣的小事情都能聽說,還回來報告給主子,可見是何等忠心。
“嗬嗬,小女子不過是看中了那地界風水不錯。
“想要盤過來而已,至於開個什麼樣的鋪子,倒真是尚未決定,畢竟,這杜老板會不會出讓,誰又說得準呢?
“若是單憑喜歡便要巧取豪奪,強買強賣,咱何不去做強盜呢?
“南兄也是做生意的,想必,應是懂的吧,生意人自有生意人的準則,最忌諱強買強賣。”
最後四個字被她不動聲色咬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