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單紋惜微微眯了眼睛,朱唇輕啟,“若贏了,這蘇杭的天下,可就全憑程公子呼風喚雨,程家做大,便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若輸了,我程氏將傾家蕩產,從此再無立足之地。”程烈滿麵凶光。
“如此,程公子是沒膽量與我這小女子一搏了?”
輕飄飄吐出這極具殺傷力的話,單紋惜輕輕搖了搖頭。
“也罷,也罷,這賭資確實大了一點,要賭上全部家產,可是不能輕易決定。是小女任性,讓程公子為難了。”
軟綿綿的話語看似謙讓,實則貶低程烈的氣度與膽識連她一個小小女子都不如,程家更是拿不出錢來與她一時任性便可甩手拋出蘇州地界的天價生意相比。
是可忍孰不可忍,程烈本就是血氣方剛的男人,常年隻有他欺人的份兒,何曾受過如此擠兌。
更何況還是來自於一個自己平日裏都很看不起的小女子。
一把推開或怔住或受驚過度而昏迷的花娘,程烈拍桌而起,漲得通紅的臉讓他還算耐看的五官頓時變得猙獰可怖。
“哈哈哈哈哈,單姑娘何出此言,我又沒說不賭!”
扯過托盤,程烈邊寫邊說:“蘇杭地界,程家所有織坊三十二間,價值黃金萬萬兩,良田店鋪家宅,合計金額不可計數。除祖宅祖墳,程氏名下所有的一切,今日全部押上,其價值足以同你單氏在蘇州的一切相等。”
“嘖嘖,程公子倒真是謹慎,特地留下了祖宅祖墳,莫不是怕輸了,祖宗連安息之地都沒有。”
單紋惜搖了搖頭,“也罷也罷,若單家祖宅祖墳在此處,紋惜怕是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既如此,便開始吧。”
掃一眼程烈推過來的契約,單紋惜龍飛鳳舞簽下名,甩手將其推到賭桌正中央。
接下來,偌大屋內,隻有色子在蓋盅中發出的碰撞聲回蕩。
程烈全神貫注在手中蓋盅上,緊張得額頭出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