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裏彌漫著一股常年不散的黴味,甚是難聞。
沈雲兒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單紋惜卻又恢複了那張看不出任何波瀾的冰山臉。
隻有拿著食盒的手攥得死死的。
牢裏逼供的方式,單紋惜很早就知道。
因此才會有這種又怕見到爹又想快點見到的矛盾心理。
一隻溫暖的手搭上緊緊攥著食盒的把手而被硌得麻木的手,單紋惜轉頭便撞上沈雲兒安慰的笑容。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堅定的目光,溫暖的柔荑,沈雲兒在無聲地傳達這句話。
單紋惜微微牽了牽嘴角,“別擔心,我沒事。”
四目相對一會兒,不再多話,二人不約而同地邁出腳步。
一開始獄卒並不放人,掏錢也隻是一臉為難地搖頭,單紋惜無奈地吐了口氣,隻好拿出一直貼身帶著的象牙腰牌給獄卒看,這才進了去。
直到看到父親完好無損全身上下一點傷口都沒有地盤膝坐在地上,多日提心吊膽的單紋惜一顆心終於落了地,一瞬間眼前就是一黑,幸虧沈雲兒眼疾手快地過來扶住她。
“惜兒……”一向泰山崩於麵前而麵不改色的父親此時聲音裏有一絲顫抖。
從牢房出來之後,單紋惜整個人幾乎癱軟在馬車裏,沈雲兒終於忍不住。
“惜,去抓幾味藥吧,你的風寒再這樣拖下去不行。”
單紋惜搖頭,“雲兒和我都不懂醫理,盲目吃藥,我怕傷到孩子。”
“那就找一位可以信任的大夫吧,你再這麼拖下去,會出事的。”
“不。”單紋惜又搖頭,“沒有人可以相信。”
沈雲兒陡然一愣。
車內有片刻的靜默。
過了一會兒,沈雲兒才微微皺眉,“那在杭州那位郎中沒留下藥方嗎?”
單紋惜轉過頭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朱唇微啟,“他沒寫完。”
“……?”
不待沈雲兒把疑惑問出口,單紋惜便自顧自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