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回暖
早晨回到房間的時候,我小心翼翼,生怕驚動了蘇雲。那天上午第一節課是空堂,蘇雲該應在家裏。可我進門去,蘇雲沒在房間裏。我打她的手機,她不接。我突然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我昨天的行為大概傷了她的心,讓她感到了嚴重的失望。那失望會像毒藥一樣侵蝕她對我的感情,讓我在她心中地位下線下降。
坐在冷清的房間裏,聽著無人接聽的手機,我覺得自己在外麵凍了一夜一樣。打的再多,蘇雲還是不接,我隻得發了一條短信:“我錯了,請原諒我。”其他的我不知道說什麼。我說什麼呢?我是錯了還是失誤了?也許去上網和去出差去加夜班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這種概念的差別讓蘇雲很難接受,就像很多家長很難接受自己的孩子有無益於人生和學習的愛好。
無力地躺在床上,我細細地回憶著昨天的事情。蘇雲昨天是有點兒不高興,可是也沒有明確表示我不能去玩。我雖然安慰著自己,但是她也沒有說:“你可以玩一個通宵。”細細想來,好像錯還是在我這一方,我鬱悶地想,不知道如何讓蘇雲原諒。
那時的我沒有什麼經驗,覺得這一次蘇雲好像要與我分手了。我的錯比那個天之驕子還要厲害。不知為什麼,我就有那種感覺。也許,我覺得那樣的行為不像我原來摯愛她的心?這就嚴重多了。
我絕望地看著窗外冷清的街道,不知道這冷清要到什麼時候。我再打蘇雲的手機,就像求佛一樣,求了又一次,相信心誠則靈。又打了幾次,我就死心了。她是不會理我了。想到這裏,我突然很煩劉明。老小子沒事來拉我上什麼網啊!我想打電話大罵劉明一頓,把他祖宗八代都數落一遍。那時,突然門開了,蘇雲進來了。她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關上門,就躺在床上。
我一下子抓住蘇雲的手,說:“我知道我錯了。我一玩就忘了,我想玩一會就回來。”恐懼讓我說起假話很順暢。蘇雲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躺著,就像大病一場。這讓我更加難受。我想初戀的男人都會明白女友第一次生氣的時候自己的那種擔憂與害怕。情場老手則會不以為然,撲在女人身上糾纏,一會兒就哄好了生氣的女人。可是我那時就以為自己的錯誤會讓蘇雲和我分手,天都要塌下來了。
菜鳥的心情折磨著我。蘇雲隻是靜靜地躺著,不說話。我抓著她的手,她轉而個身,背對著我。我想我完了,坐起身看著窗外。窗外的冷清襯托著我的絕望,如同我被掛窗外讓冷風吹了一整夜。
靜靜地,時間不知道走了多遠,蘇雲說話了。她一說話,我覺得她和我都好像起死回生一般。她說:“你生氣了?”
我沒有說話。她的話讓我感到很意外,一時反應不過來,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雲又說:“我昨天在王麗文那裏睡的。我也煩。我知道我該給你麵子,在劉明麵前。可我就是氣不過。你走了,方子羽也沒有回來,我就在那邊睡了。”她解釋著。
我說:“你生氣了沒有?我現在都以為你要和我分手了。”
蘇雲輕輕地說:“沒有生氣,我就是有點傷心。”
“我明白。”我說。如果是十年之後的我就會按到自己的女人,吻著她,讓她知道我愛她,然後再說:“我錯了,求求你別生氣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然後上下其手,無賴和流氓。可是那時的我隻會老實地說:“我知道錯了。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蘇雲聽了,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隻是淡淡地說:“林福,你老實說,你到底喜不喜歡我?難道為了一個通宵就把我忘了?我在你心裏不如一個破遊戲?”
我無法說話。如果是十年之後的我,我會說:“怎麼會?我隻是愛玩遊戲,怎麼會不愛你?遊戲算什麼?遊戲能和老婆比嗎?劉明老說我‘氣管炎’,我就是為了麵子去網吧玩一玩。”總之,花言巧語,連摟帶抱,“動手動嘴”,我一定能把女人哄得乖乖的。可是菜鳥的我隻會說:“我愛你。”一句蒼白無力的“我愛你”像極了謊言。愛情值得人付出一切,而我丟下心上人在網吧玩了一個通宵。這讓蘇雲感到愛情很蒼白無力。
蘇雲轉身看著我,麵無表情。也許程龍的影子在她內心深處提醒她:男人都是那個樣子,得到了就不再珍惜。她說:“別以為我不能和你分手。”那時她在嚇唬我,就像上吊跳井的女人,隻是鬧一鬧。可我當時就真的當真了,心裏很傷心。“我知道了。”我說。也許她看我當了真,就更不高興了;或者她根本不相信我的話,反正她是更生氣了。
我說:“我去做飯。”我不想再談這件事。
出了門,我像逃離了牢房。也許生活是愛情的墳墓,而不是婚姻。生活是每個人都逃脫不了的。就像我們,我和蘇雲不能每天都談情說愛,我們也要學習,吃飯,娛樂。當兩個人玩不到一塊去的時候,矛盾就會產生,甚至被放大,放大到愛不愛的地步。愛情如果堅固,就會掩蓋。愛情不堅固,愛情就會萎縮。
那天我做的是白菜。當我看著水靈靈的白菜葉在鍋裏慢慢縮水,心裏覺得我們的愛情就在生活的“熱鍋”裏慢慢枯萎。如果我們的愛情剛剛產生,我們就失去了生命,那麼愛情就會成為永恒,永恒得像天空裏的星星讓人們仰望。可是我們還好好地生活著,那麼愛情就像風中的鮮花,慢慢風幹,不會永遠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