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田園(1 / 3)

正文 第三十五章 田園

回到了家裏,除了看電視,我沒什麼可做的事情。打電話說馬上澆玉米地,可是村民們對此的積極性並不高,還在等雨。

一畝地要澆三個鍾頭左右,他們心裏還在掂量。一個鍾頭的電費並不少,三四畝地不是一個小的開支,對於這一畝地真的沒有多少利潤來說。

我一天去了地裏三趟,也沒見有人組織澆地。倒是好事的人見了我就說:“大學生回來澆地了?你媳婦來了嗎?”羨慕和調侃往往是相輔相成的。

我笑一笑,沒有回答,算是應付過去。我沒有什麼可深談的。

於是,我在家裏比在姐姐家更加無聊。雖然時間很短,無聊的感染力卻是非常巨大。在家裏,除了一台能發出聲音的電視機,我找不到任何可以打發無聊的東西。

可見,人要娛樂自己,還是很難的。何況我發現電視上也沒有什麼好節目。出門去,村裏也沒有人可以一起打發無聊的時光。大多數的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隻餘下了老頭老太和照顧孩子的婦女。

老人們坐在一起發呆或者閑聊幾句,就可打發半天的無聊。婦女們沒有農活就圍著桌子打麻將。我沒有興趣參與麻將組織。她們玩的不大,一二毛錢的輸贏。偶爾有不務正業的留在村裏的男人參加,還要受著老人們的褒貶。

往往,我看會電視,就去門口轉一圈,書是一行也不下去。我想問一問打麻將的去不去澆地,卻開不了口。澆地這種事,如果我過問了,別人會拿我當幾個月的話把子。

幾天之後,傍晚的時候,風荷突然打電話問:“你家在哪裏?我在你們村外麵。”

我很驚訝她會來找我。見到她,我一點也笑不出來。她倒笑嘻嘻地說:“怎麼?不歡迎?”

我說:“歡迎歡迎,怎麼會不歡迎?”我沒有幫風荷提行李包,雖然包不是太大太重。

風荷自己提著。在村裏一走,風荷就吸引了村裏站崗的“衛兵”們所有的目光。路邊打麻將的嬸子大喊:“你們都看看,人家林福又領來一個媳婦!”另一個也大叫:“比那個還俊哩。”我聽了,對她們笑笑,臉一下子紅了。

風荷毫無感覺一樣對她們招手微笑,對她們很可親。

進了門,我馬上關上了大門。我害怕訪問者接踵而至。我笑說:“你來的真是時候,街上的‘衛兵’全都上崗的時候你來了。”

風荷問:“怎麼了?”

“街上的人正好都上崗了。”我就又強調了一遍。

風荷笑了,問:“上次領來的是蘇雲?”

我點點頭,還真會明知故問。

她笑說:“你沒聽見?我比你那個俊,沒有丟你的臉。你不用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笑著點點頭。

不能否認,人生中多一個美麗的女人,生活就多了很多色彩。無論那色彩讓人愉悅還是悲傷,生活不會再如真空般無聊枯燥了。

風荷進了房門,說道:“可累死我了,你家可真難找。”

“你不是找來了?”我說。我有些排斥她的到來。她卻得意地笑了,坐下看電視。“你媽媽不在家?出門了?”她問。

我說:“在我姐姐家。”

她聽了,輕輕地笑了,一下子輕鬆了很多。

“你來有什麼事?”我問。

“我逃難來了,你真沒良心,還丟下我不管不問。”風荷埋怨地說,還是笑著。

我沒有說話,風荷自己倒了水就喝,沒有絲毫拘謹。我看著她,再一次發現她真的很美,很美。我就像在沙漠裏生活了一百年,走出了,看見到大江大河和一望無際的森林。

可是,我不能愛她,因為她的過去,她和我的過去。如果我和她的始於一片空白,我肯定會愛上她,愛她逾命。也許那時就會是另一種情形:她不會愛上我了吧。我想,站在風扇下麵,苦苦的,酸酸的。

有時,我想對她說:“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找一個可靠的人從空白開始,給他一生的幸福,也給自己一生的幸福。”可是,我說不出口。

“你站著幹什麼?”風荷問。

“站著涼快。”

“你不用有什麼負擔。”風荷說,“我就是來旅遊,順便逃難。現在,我心裏很明白。你不用站在那,好像我罰你站一樣。”

我點點頭,笑了笑,沒有說話。

風荷開始閑扯,看著電視。過了一會,她拿出來帶的燒雞牛肉,我們一起吃了晚飯。我們倆還沒吃完,一個嬸子帶著兩個大娘就來了。

嬸子笑著說:“來來看看小福的新媳婦。她們還不好意思來。沒有外人,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們來看看怎麼啦?還能給看跑了?”

風荷熱情地和她們說話。說著說著,大娘說:“打麻將吧,正好的。”

風荷轉頭看著我。我說:“打吧。打麻將是我們這的待客之道。我們村裏能動彈的,能拿的起麻將的,都會打。”

風荷說:“你們打,我看著就行,順便給你們倒茶。”

嬸子說:“咱們打,讓他看。”

我說:“玩一二十的吧,別丟咱們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