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荷翻了下目錄,說道:“你的意思說自學?你不是小學生了,可以自學啊!”
我隻是笑而不答。沒法說清楚了,風荷就是一個能算一加一等於二的人,這輩子別像算得透一加一等於十的問題了。
當人需要扶著走路的時候,走的人和扶的人就是矛盾的兩方。扶的人想少用點力氣,讓走的人多用些力氣,美其名曰:讓其獨立;而走的人就想多依靠扶的人,自己少用點氣力,想要乘此東風。可是老師想讓學生直接飛翔起來,這就是太為難了。
這些道理我也不想說了,說也說不明白。我就說:“今天下午我們在圖書館不出去了。誰先說走,誰就背另外一個人出去。你愛學習,好好學習。”
風荷說:“少騙我了。你肯定要耍賴。”
我說:“隻要你不耍賴,我不耍賴。”
她說:“我不耍賴,輸了我真的背你。”
我們就各自看各自的書。風荷看計算機方麵的書,讓我很納悶。也許是她開網吧的原因?她還想開網吧?我在一邊看小說,一邊看美女,也不隻是看我的女友,我也看別人的女朋友和別的女生。觀察她們的小動作,尤其是戀人的小動作。這是無聊時光裏的一種樂趣。時間就在樂趣中飛走了。窗外漸漸黑了下來。
風荷認真看了一下午書,早累了。她不停地打量我,意思是說:你就認輸吧,給點麵子。
我自得其樂,目不暇接,一點也不累。我說:“從現在開始,誰先站起來,誰就輸了。”她就笑了。
過了一會,風荷站起來說:“我背你,我輸了。”
出了閱覽室的門,風荷就要背我。我就讓她背,對別人的目光不管不問。就要出圖書館的門了,林容迎麵來了。
風荷忙放下我,說:“你太小氣了,真讓我背你!打個賭,你至於這麼認真嗎?”
林容說:“你們好!”她笑著看著我,就像看到兩個調皮的小屁孩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說:“打賭贏的。天與不取,反受其害。”
風荷向林容一笑,說:“林容,我經常聽他們男生談起你。他們都很佩服你。”男生對女生的佩服總是讓人臆想連篇。
我說:“女人就是靠不住,一見麵就我們給賣了。”
林容笑問:“都是誰那麼佩服我?”
風荷脫口而出:“大才子梁寬。”
我也笑著說:“詩人說,文學院,第一女才人,非林家小姐莫屬。他說鄰家小姐可是十年一遇的佳人。”
林容不感興趣地說:“他說什麼我都沒有興趣。”
風荷說:“他開玩笑呢。”
林容還是沒有興趣一樣說:“少拿我開玩笑。他們這些人還能吐出象牙?我先去借書了,你們玩。”她的印象裏我們這些男人都是無恥之徒。也難怪這小姐沒有男朋友。她怎麼會讓無恥之徒碰一下?
林容一走,風荷說:“她真的是才貌雙全,沒有男朋友?”
我說:“不知道。傳聞很多,沒有被證實的。外校的鴻雁沒有見飛來,好像真的沒有男朋友。”
風荷問:“她為什麼不談戀愛?她好像很奇怪。”
“其實不談戀愛也是很明智的選擇。畢業之後,工作、住房、雙方家庭,都可能使愛情像煙塵一樣散了去。去年招聘會上就有一對戀人分手了,就因為男方找到工作了,女方沒有簽約。女的讓男的也不能簽約。男的想先簽約,讓女的慢慢找。結果,談判破裂,兩人大吵一架,分手了。”我說,“不知道後來和好沒有。在這個物質決定一切的年代,愛情好像沒有腳的鳥,隻能飛翔,隻能在天空裏飛翔。天空之下,沒有定所。”
“將來我沒有工作的負累。你到哪我就到哪。我們不會存在那樣的問題。”風荷挽著我的胳膊,信心滿滿地說。
“愛情的本質是相互愉悅還是相互負責?”我問風荷。那時我心裏有傷感,就問了那個問題。
“誰知道呢?”風荷說,“不同的時候,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想法和做法。關鍵是你想追求什麼?你想要的是什麼?”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兩個人的追求如果不一樣,就會有很多矛盾。這些矛盾也許不是兩個人能解決的,雖然是兩個人共同麵對的問題。”我說,“關鍵不是一個人想要什麼,兩個人想要什麼,而是現實情況允不允許你想要的能不能實現,或者兩個人想要的能不能實現。不能實現的話,一個人,兩個人接不接受。”
“你想起蘇雲了?”風荷問。女人的感覺真準。
“嗯。有時候我覺得自己想像雲彩一樣,隻讓風吹著飄,自己並作不了主。”我拉著風荷再靠近我,“我什麼也不用做主,就那樣美麗地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