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娃笑著還沒有來得及回答,貝特麗思已經傲慢地開了口,而且眼睛並沒有看著安妮:“那麼就把決鬥安排在明天這個時候好了。”
“難道您認為……”安妮的話還沒有說完,貝特麗思就打斷了她,帶著特有的無法模仿的傲氣說:“我現在就連夜趕到北方前線指揮部,然後再趕回來,時間上正好差不多,體力消耗上……也許差不多。”
安妮識趣地住了嘴,雷景颯頭都不抬地說:“我拒絕,那樣我會被人說成以逸待勞的,這關係到銀月軍團的名譽,不能馬虎。”
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莎提娜做了個鬼臉。
“那麼您拒絕我的決鬥了羅?”貝特麗思不相信地問。
“我沒有這麼說。”雷景颯鎮定地抬起眼睛看著她,年輕,無畏,驕傲……這個女孩是神的寵兒,她幾乎擁有一切……
但不是所有人都要跟著她的指揮棒轉的,尤其是我。
她這麼想著,慢條斯理地說:“下午四點是嗎?時間很合適。”
“我能把這句話理解成您願意接受我決鬥的要求嗎?”貝特麗思立刻恢複了倨傲的神氣。
“當然可以,您願意怎麼理解都是您的事情,另外,方式由我選擇是嗎?”雷景颯一揮手,艾黎兒立刻心領神會地捧過決鬥條例最新修正版,她接到手裏,並不翻開,很嚴肅地說:“我建議我們用冥想的方式來決鬥。”
“我的天!”莎提娜誇張地叫了起來,“冥想!我還打算請你今晚到我家去吃正宗的咖喱和拋餅……而且我覺得你們會打破記錄的,目前最高的記錄是七天分出勝負,最短的也是四個小時!”
貝特麗思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奉陪。”
安妮則更加嚴肅地對雷景颯說:“將軍,我有必要提醒您,雖然婆羅門準將的宴會您可以不參加,但是軍務處長隨時都可能召見您,到時候要我們怎麼說?說您在決鬥場冥想嗎?!”
“如果是那樣,就算我輸好了,軍務處長的召見要是遲到了,會送我上軍事法庭的,這是天命,不是嗎?”雷景颯很配合地露出了高深莫測的笑容,“沒有任何人為因素。”
“對啊,一點兒都沒有。”艾黎兒美妙地唱和著。
事實上隻要是軍人,都會知道現任的軍務處長出身哪裏,以及,是如何關愛老上司的獨生女兒的。
依娃也皺起眉頭:“可否請您另外選擇一種快捷一點的方式呢?”
“可以。”雷景颯順手從安妮口袋裏摸出剛才玩的半副撲克牌,不慌不忙地說:“那我們比賽抽大小好了。”說著她順手抽了一張,翻過來展示給大家,竟然是張黑桃三:“你們也看見了,我手氣不是太好,輸的幾率很大。”
依娃還想說什麼,貝特麗思站了起來,不悅地抿緊紅唇,過了一會才說:“我能把這個提議理解為您不願意接受我的決鬥的要求嗎,少將?”
雷景颯冷淡地迎著她咄咄逼人的目光:“您願意怎麼理解都是您的事情,中將。”
“我簡直不敢相信銀月之花居然是個拒絕和別人正當決鬥的人,您真讓我失望。”
雷景颯還是保持著一貫的冷漠:“鑒於我的父母雙亡,所以我要努力使之對我不失望的人,隻有聯邦議長一人而已,或者是為之保家衛國的聯邦千萬國民。”
她也站了起來,多少有些壞壞地提醒:“而且,現在是你拒絕了我提出的決鬥方式。”
貝特麗思白皙端麗如雪花大理石雕像般的臉上,首次出現了一絲怒容,她挺起胸膛,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雷將軍不再這麼公務纏身的時候,我一定奉陪!”
如果能讓她就此向軍務處長進言,給我安排個長假倒也不錯,可惜軍務處長還沒有老糊塗,百分百會拒絕。雷景颯這麼遺憾地想著,重重地點了點頭:“一言為定。”
貝特麗思的臉色緩和了下來,習慣地一揚下巴:“告辭。”
花月軍團的兩位將軍離開之後,房間裏的眾人陷入了一場近乎尷尬的沉默,還是莎提娜先開了口:“我最好向決鬥場官方通報一下你們的協議結果……聽說外麵的票已經賣瘋了。”
“哦好。”雷景颯打起精神說,“順便你再幫我申請一下好了,鑒於此次決鬥已經成立,雙方意見統一,隻是時間待定,為了公平起見,我請求將戰利品寄存,待真正分出勝負之後再花落贏家。”
莎提娜看起來是很想大笑的,但她艱苦地製止了自己,把嘴巴靠近雷景颯的耳邊,低聲地說:“我理解你要拋掉這個燙手山芋的心情,但這不合法律。決鬥場也不會讓他白吃白住的……親愛的雷,今天我們一定會把那個戰利品打好包給你送回家,你就認命了吧。”
“喂!莎提娜!”雷景颯險些跳了起來,“開什麼玩笑!我是為了銀月軍團的榮譽而站,並非是為了一個男人,就算現在我勝利了,好吧,反正最早參加決鬥的不是我,安妮,你把事情的發起者給我找出來,讓她去領那個戰利品!”
安妮答應一聲,飛快地離開了,莎提娜皺起鼻子,調侃地說:“你可真是體貼下屬,居然親自出馬為了一個尉官搶男人。”
“我是為了銀月軍團的榮譽,這點你們後勤部是體會不到的。”雷景颯陰沉地說。
“切!我一年裏要決鬥十二次,別跟我談什麼榮譽,吃到嘴的才是好的。”莎提娜不屑地說,“說真的,你確實需要一個男人,哪怕是幫你收拾屋子做做飯也好,今天你還是到我家吃晚飯吧,你的家……那棟鬼屋如果也能被稱之為家的話,咱們的聯邦議長也可以當皇帝了。”
雷景颯用手按按突然疼痛起來的太陽穴,疲倦地說:“謝謝,我隻想找個地方睡一覺就好了,你家裏太吵,真難為你還樂在其中。”
“今天不是昨天那樣的大場麵,得啦,我知道你固守著東方人的道德,我會讓小夥子們回避,就我們兩人好了。”莎提娜惋惜地拍拍她的肩膀,“真遺憾,本來你可以有一個美好的夜晚,聊勝於無嘛。”
雷景颯不理她,對艾黎兒說:“你去看看雷奧娜能動了嗎?如果她還是感到不舒服,就和我們一起回我家暫住,反正地方很大。”
“可是……將軍……為什麼說那是棟鬼屋呢?”
莎提娜聳聳肩,搶著說:“天知道!那本來是很漂亮的帶花園的小樓,還是白色的,院子裏有盛開的鮮花,但是某人自從去了北方,不但幾年都不回家一次,連雇工人打掃的時間都沒有,於是現在院子裏雜草叢生,都有人那麼高!烏鴉在樹上做了窩,每到夜裏就呱呱地叫,最奇怪的是雖然沒有人住,但一到刮風的夜晚,房子裏就發出嗚嗚的怪聲,雖然可以說是風吹過閣樓縫隙的聲音,但如果說成是人在哭也有很多人相信的。”
“莎提娜,你嚇到她了。”雷景颯眉毛都不動一根地說。
“不,將軍!我沒有被嚇到。”艾黎兒勇敢地說,“隻要跟著您,我什麼都不怕。”
“偶像效應還真強烈,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