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吉,年方四十,家中排行第二,至今說書已有五年有餘,
從一開始的街頭巷尾,說進了茶坊酒肆,直到一年多前他才初步明悟到說書這門行當的道理,及語氣變換的技巧,
《紅白蜘蛛》,他已經在這個茶坊裏說了超過三十日了,自然知道有些茶客都聽膩了,
所以,平常麵對座下那一些個明顯心不在焉的茶客,他也就當沒看見,
但,今日這是怎麼回事兒!?
“員外同幾個社友,離了家中迤邐前去。饑餐渴飲,夜住曉行......”
雖然他在台上依舊儀態不蹦,但其眼角餘光卻是忍不住撇向茶坊角落處,
那團團圍成一圈的人群,也不知道他們在看些什麼!
拒他目測,茶坊內至少三分之一的茶客都聚了過去,
而其他注意到動靜的茶客們,他們的神情,赫然也是一副好奇的樣子。
陳吉覺得,要不是實在擠不進去,茶坊內三分之二的茶客都得聚攏過去!
他心底湧起一股深深的危機感,但也不想就此認服,振作精神講述到故事的關鍵之處。
“員外仔細看時,與嶽廟塑的一般。隻見和尚下階相揖,禮畢,便問:「昨夜公事如何五三?」
炳靈公道:「此人直不肯認做諸侯,隻要做三年天子!」.......”
時刻觀察茶客神態的陳吉,注意到了一些個茶客被成功拉回了注意力,
但等故事關節過去後,他們有看向了人群中,甚至有些茶客看關節過去了,竟也起身往哪個角落的人堆裏走去,
陳吉心中頓時惶惶恐恐,他感到有些茫然,且並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擊敗了自己.....
得知情況的茶坊主家劉山,也是連忙從後堂跑了出來,
他看了看茶坊內的情形後,三步並兩步的小跑著,轉眼就到了茶坊角落的人群後,
但他墊了墊腳也是看不清圈內情形,隻是聽到人群內的呼喝罵聲傳來:
“哎呀,這位郎君方才就不該出西王母。”
“就是,要是留著西王母,如今早勝了。”
“咚!”
被不斷指導的青年人猛的一拍桌子!怒喝一聲道:“觀牌不語懂不懂!閉嘴吧你們!”
圍觀茶客們人多勢眾才不怕呢,他們隻是此起彼伏的發出噓笑聲道:
“嘿!我上我也行!”
“這位兄台都要輸了,能不能輪換一下?”
“就是就是!”
.....
片刻後,這位不斷被嘲諷的青年,終於因為大不過,被趙升丟出的最後一張‘寅’牌擊破防了,
這可是最小的一張牌!
“啊!”青年惱恨的嘶吼一聲,他丟下了所有手牌,不甘心的喝道:“再來!乃家就不信了!”
但對麵的少年觀主,可不如他所願。
隻見,趙升將桌麵上散落的紙牌全部收整後,卻是裝進布包裏,
他先是對抄著輸紅眼的青年人拱了拱手,又站起身來朝著圍觀的眾人拱了拱手,朗聲道:
“諸位,今日有事,就先不奉陪了,過幾日我會再來。”
說著,就在眾人愕然的目光中,向著人群外而去。
不一會兒,趙升撐起了油紙傘走出茶坊,在用號牌從馬欄領了黑驢後,正要跨坐上去。
“客官等等!”
趙升聽聞此聲,就偏過頭去看到茶坊內一人跑出,緊趕慢趕的跑到黑驢前,拱手一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