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期間,他還真認識了一個富家千金。
他在戲園裏眯著眼睛聽那些聽不懂的戲曲的時候,一個被好幾個保鏢護著的小姐款步而來,進了包廂。
他眼睛都直了,腦子轉的飛快,想盡辦法想去接近那個富家千金,沒想到千金差人來請他去了包廂。
進了包廂,千金的聲音像黃鸝鳥一樣清脆,問他會不會抽煙。
看著千金手裏精致的煙鬥,蔡觀自然察言觀色,忙不迭點頭說會。
那是蔡觀第一次接觸大煙。
蔡觀和千金廝混在了一起。
蔡觀長了一副好皮囊,畢竟他的母親年輕的時候也是縣裏有名的美人,一年到頭上門的媒婆從不間斷,快把她家門檻都踏破了。
幾個月的時間,蔡觀就已經完全離不開大煙了。
可千金也不是日日都來找他,他煙癮犯了的時候,就去街頭巷尾鬼混,有時候也能討到一點。
實在沒辦法的時候,蔡觀想起了那個傻女人楚文昭。
正好這時候戰爭的形勢緩了一些,楚文昭來找他了。
他想起浪蕩的富家千金和抽了大煙後兩個人雲雨時的快樂,忍不住開始用淫邪的目光打量楚文昭。
可楚文昭還是以前的那個楚文昭,她冷靜自持,從不做出格的事情。
他知道楚文昭不會同意,便耐著性子跟楚文昭又演了幾次戲。
然後他想了個狠毒的主意。
他無法接受楚文昭冰清玉潔的幹淨模樣,他要將幹淨的楚文昭拉下泥潭,要看她掙紮,要看她祈求,看她配不上自己的模樣。
他還要用這樣的借口威脅她,威脅她拿出所有積蓄給自己。
蔡觀美美地做著夢,美美地計劃著拿到錢之後要怎麼瀟灑。
可他沒想到,楚文昭真的如她所表現的那樣剛烈不屈,竟然願意以死求清白。
那個醉漢隻是他花了一點點吃喝和錢財就叫來的人,無足輕重。
但在那一刻,蔡觀的思維無比清晰,他不想留下任何隱患。
楚文昭沒就沒了,反正自己也沒打算娶她,隻是可惜少了個錢罐子。
他帶著身後的兩個混混,將楚文昭的屍體拋下了因為戰亂廢棄的廢墟裏的枯井,和那個妄圖侵犯她的醉漢扔在一起。
楚文昭沒有親人,也沒有人為她的失蹤奔走。
她就那麼在枯井裏徘徊了三天,直到陰差到來。
可楚文昭的怨氣太大了,竟然在押送途中掙脫了陰差的束縛,逃走了。
此後多年,楚文昭變成了孤魂野鬼,到處飄蕩。
她渾渾噩噩,隻記得自己要報仇。
富家千金和蔡觀廝混了沒兩年就膩了,蔡觀因為抽大煙已經瘦得不成人形,富家千金看不上他的那副樣子,出去找了別的男人。
蔡觀像條狗一樣被人扔了出來。
但現在的他,早已離不開大煙。
走投無路的時候,蔡觀拿著菜刀衝進了富家千金和其他男人廝混的戲園包廂,可千金周圍總有保鏢。
蔡觀被人打了一頓,丟了出去,他身體本就弱,倒在地上很久爬不起來。
他縮在巷子裏,天上下起大雨,已經很冷了,他神誌不清地縮在角落,父母的房子早就在沒有大煙抽的時候被他賣掉了,父母那麼大年紀,母親還癱瘓,被人趕出住了大半輩子的房子。
現在,蔡觀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裏。
他無處可去,無人可找,像沒人要的垃圾一樣縮在角落。
楚文昭就是這時候找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