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祥一家溫馨地坐在餐桌前吃晚飯的時候,鄒曉琳在醫院的病床上悠悠轉醒,鄒康躍看到女兒醒了,鼻子一酸。
深夜,陸子祥毫無征兆地醒了,他迷糊地使勁閉了閉眼睛,起來喝了口水,又再次躺下繼續睡。
躺下不到兩秒,他突然打了個激靈,猛地坐了起來,看向剛剛視線掃到的牆角。
床腳的小夜燈散發著幽幽的光,很暗,無法照亮牆角的位置,因為無法看清,反而更平添了一份恐懼。
陸子祥吞了口口水,仔細盯著牆角那一團漆黑的陰影,越看越像個人形。
甚至隱約間,能看到那個“人”飄動的衣角。
那個角落,明明應該是空的,沒有什麼衣架和塑料袋之類的東西,也不是窗口,不會是外麵的樹影。
陸子祥小時候去過鄉下爺爺奶奶家過寒暑假,他的奶奶是個很“迷信”的人,甚至不管做什麼都要看看黃曆。
他雖然表麵上對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嗤之以鼻,內心卻多多少少也受到了奶奶的影響,他甚至一度很怕黑。
長大之後,他從沒跟人提起過這些,也沒人知道他其實內心深處還是很怕神神鬼鬼。
之前他的妻子生產後要半夜起床照顧孩子,他嫌妻子吵他睡覺,已經跟妻子分房睡了,現在連個能喊的人都沒有。
他哆嗦著去摸索床頭燈的開關,眼睛卻盯著牆角的黑影一動不動,在接觸牆麵的時候,他敏銳地察覺到手上的觸感不對。
冰冷、黏膩,讓他想起曾經養死的那條金魚屍體的觸感,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迅速收回手扭頭去看。
借著微弱的光線,能看到牆麵還是一如既往,很正常的模樣。
他大口喘著粗氣,迅速伸出手打開了燈的開關。
房間內亮了起來,可是他再次回頭去看牆角的時候,那裏已經幹幹淨淨了,更沒有什麼黑影。
他呼出一口氣,懷疑自己是半夜醒來沒睡醒還迷糊,所以才開花了眼,出現了錯覺。
他想了想,打算開著燈睡,正要躺下,眼角似乎又看到了什麼不和諧的東西,扭頭去看,才發現床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躺了個女人。
那女人烏黑的長發,雜亂地披散在床上,穿著鮮紅色的裙子,背對他躺著。
陸子祥幾乎是彈跳起來,直接赤腳踩在了地上,好在床邊有地毯,倒也沒有受傷,隻是下一秒,突然有一雙手抓住了他的腳踝……
那天晚上,半個小區都聽到了他家傳出男人殺豬般的嚎叫。
等他的妻女來到他的臥室,才發現根本什麼也沒有,檢查了床底、牆角和電燈開關,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一致覺得他是做了噩夢。
但他說什麼也不肯再睡在自己的臥室,當天夜裏就搬去和妻子一起睡了。
陸寧書用一種“我懂,我都懂”的揶揄眼神看著自己的父母,絲毫沒有發現陸子祥臉上毫無血色的恐懼神色。
不得不說,現在的網絡發達,很多的黑暗麵也都暴露了出來,沒有鄰居想在深更半夜到一個陌生人家裏,萬一有什麼窮凶極惡的歹徒,豈不是自投羅網。
因此沒人來敲他的門,隻是在業主群問情況的、罵髒話的,甚至報警擾民的都有。
折騰到天都快亮了,陸子祥才又睡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