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兩人同時都看到了霍去病的黑駿馬,瘋狗一樣的在整個校場上追著金匱的棗紅馬撕咬。
那棗紅馬很明顯不是黑駿馬的對手,動物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打不過你咬不過你,還不準我跑了?
黑駿馬明顯就是那種你打不過我,我也不準你跑,我就是要咬死你的不良馬。
於是,霍去病和金匱都傻眼了,這兩匹馬你追我趕,儼然一下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霍去病看著金匱尷尬一笑,伸手捏著嘴唇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
可黑駿馬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追得更猛了……
棗紅馬的慘叫聲也是響徹全場……
金匱一張老臉發黑地看著霍去病。
霍去病把頭盔取了下來,撓了一下後腦勺:“我真不是吹口哨讓它咬的更凶的意思。”
“黑龍!”霍去病大聲喝道,再度吹口哨。
黑駿馬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霍去病,然後發出震天一樣的嘶鳴聲來,霍去病的動作在其眼中,似乎變成了一道軍令:“咬死它!給我往死裏咬!”
棗紅馬已經開始發出淒厲地慘叫,甚至隱約帶著一絲絕望……
金匱一臉心疼,霍去病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受不了了,立刻奔走上前去,摟住了黑龍的脖子,腳下和雙手先後發力,一下就到了黑龍後背上,拉扯著韁繩,這才將殺意濃烈的黑龍給控製住了。
棗紅馬淒慘無比的跑到了自己主人麵前,可憐兮兮的用自己馬臉頂著金匱的臉,就像是在和金匱訴苦一樣。
“來人,把金將軍的這匹馬弄到我娘哪裏去,讓我娘給看看!”霍去病倒是大方,立刻就喊送醫……
金匱嘴角抽了一下,沒有製止,隻是拱手謝過。
看台上,一群大佬們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公孫賀忽然想到了什麼,摳了一下耳朵:“莪想起來了,這匹馬,以前是陛下的馬,陛下送給去病的。”
“難怪如此剛猛,有我大漢之風!”淮南王劉安揮手道:“來人,重賞霍去病,給這黑駿馬弄十匹母馬伺候著!”
李歡差點被口水嗆到,揮了下手,叫住了身邊的寺人:“王上,這比試,還繼續嗎?”
“大王,微臣覺得沒必要了,霍去病少年郎也,尚且能將金匱將軍挑下馬背,足可見相爺身邊的護衛軍,戰鬥力著實強悍,值得我們學習。”
劉陵也不想再看到這樣丟臉的事情,急忙拱手道:“父王,女兒也覺得沒必要比下去了,總該給軍中士兵留下些許顏麵吧?”
“說什麼呢?戰爭又不是一人勇武就可以決定得了的?”公孫賀作為淮南國大將軍,第一個就不爽了:“戰爭講究的是陣法配合,進退有序,個人武功再怎麼好,到了戰場上,你就算是渾身是鐵的人,又能擰碎幾根釘子?王上,微臣建議比試繼續!”
淮南王劉安一時間猶豫不決,看了看李歡。
李歡知道這家夥就是不死心,不承認淮南軍的戰鬥力在關中軍麵前就是渣兒。
“王上,大將軍說的頗有道理,兩軍作戰,並非是好勇鬥狠就能取勝,依照大將軍所言,可以試試看。”
劉安一聽,立刻頷首道:“霍去病和金匱不再入陣,兩人上前來,寡人賜酒!”
“喏!”
寺人急匆匆去傳令。
兩人一並登上點將台,跪地接過賜下的酒水後,李歡就忍不住招呼著霍去病到自己身邊坐下,霍去病擺手道:“阿父莫叫我,方才鬥將之前,有言在先,他落馬了,那他的職位就是我的,王上為何隻字不提?”
“嗯?這個……”劉安立刻把眼睛看向了李歡,李歡這邊剛要說話,就看到點將台下,一個肥嘟嘟的身影,在兩個士兵的攙扶下,走了上來。
“大王怎麼可能賴賬?你這是在質疑大王,該罰!”
曹襄聲音沉穩,勢必要拿下金匱這個護衛軍統領將軍的職務。
“咚咚咚!”
戰鼓擂動,下邊的百人混戰已經開始了。
眾人紛紛起身與曹襄見禮,就是淮南王劉安也不例外。
曹襄得到了一個隻是比淮南王低了半頭的座位。
“去病兒勇不可當,是末將輸了,願意退下統領的官職,還請大王成全!”金匱老臉一紅,有些羞愧難當的樣子。
“這個……”劉安還在遲疑。
曹襄卻不滿地說道:“金匱,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難道覺得大王想要賴賬不成,故意站出來諷刺大王?我大漢諸侯王一言九鼎,一諾千金,你愣在這裏做什麼?還不坐下!”
金匱還真是被曹襄這話嚇了一跳,立刻抱拳一拜,轉身跪坐了下去。
霍去病一雙眼睛,卻死死的盯著劉安。
“去病,過來!”李歡故意把臉一沉。
劉不害見狀,微微看了一眼劉陵,劉陵立刻會意,湊到了劉安耳邊低聲說了什麼。
劉安一聽,頓時臉上露出笑容:“去病兒勇不可當,作為我王宮護衛軍統領將軍,綽綽有餘,傳令下去,自今日起,去病兒當為我淮南王宮護衛將軍!”
“喏!”
邊上的寺人立刻去傳令。
霍去病臉上這才露出笑容:“末將霍去病,參見大王!”
“嗯!”劉安微微含笑道:“自今日起,寡人也算是開了一個先河,讓將軍如此年紀擔任護衛將軍,王宮護衛軍一共三千軍,稍後就會集合整齊,接受將軍的檢閱。”
“末將不敢辜負大王的厚望。”霍去病抱拳,神色肅穆。
“金匱,你技不如人,心中可有不服?”劉安轉而看向了金匱。
金匱忙抱拳道:“回稟王上,末將戰敗,心服口服,絕無半點不服氣。”
“如此甚好,自今日起,你就做霍將軍的副手,稍後寡人安排劉建過來,也一並作為霍將軍的副將。”
“喏!”金匱抱拳領命,但是卻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霍去病,見霍去病這會兒也正在看自己,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大王,這……玩鬧之言,怎麼可以當真啊?”李歡這個時候,方才一臉苦笑的救場。
“量材而取,乃是長久興盛的道理,相國莫要認為去病兒是你的兒子,就不好意思向著寡人推舉人才,常言還說,舉賢不避親昵!”劉安端起酒樽,看著李歡笑道:“來,朕與相國同樂,且看這一場戰鬥,如何見分曉!”
聽著劉安這麼一說,李歡也不好再繼續說什麼,隻是舉起酒樽,一飲而盡後,示意霍去病坐到自己身邊。
這次,霍去病終於滿眼春風得意的坐到了金匱身邊,兩人熱情的低聲交流著。
李歡看了看左右,見公孫賀和伍被都憋著笑意的看著自己,頓時也隻好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你們說,誰會贏?”
雙方各自一百人的戰鬥,已經持續了盞茶時間,但都不是下死手的戰鬥,所以反而是打得有來有往,甚至還頗為具有觀賞性……
一方麵第一場比試,淮南軍已經很清楚自己不是護衛軍的對手,霍去病和金匱一戰,金匱被擊落下馬,更是讓淮南軍的士氣跌落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