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已是九點半。
蘇慕失魂落魄地開了門進了房間，洛凡生幫她把箱子拎進屋。
“臉色不是很好啊。”洛凡生看看蘇慕。
“……老師……”蘇慕緊緊抿著嘴。
“怎麼了？”洛凡生上前一步，蘇慕搖搖頭，腳下一個踉蹌，洛凡生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小心。”
溫暖的觸感透過布料傳來，有力的手掌止住蘇慕摔倒的趨勢。
“……謝謝老師……”蘇慕閉了閉眼，站直身子。
“還在想剛才的事？”洛凡生扶她在床邊坐下，自己尋了一把靠椅坐。
蘇慕抬起頭，正看進麵前人的眸子。鏡片之後的雙眼，漆黑如墨，似夜似海，深不可測，然而那麼溫柔。
夜風吹來，拂起窗裏的紗簾，起起伏伏，繾繾綣綣。月色映了浮雲，浮雲醉了淒清。
蘇慕目不轉睛地看著洛凡生的臉，從金屬鏡架到樹脂鏡片，從眼角到眉梢。
不算剛毅，不算柔和，此時細看頗有些清冷疏離之感，卻又讓人安心。
“老師……”蘇慕開口，驚覺自己剛才的狀態貌似是傳說中的“花癡”。
“嗯？”洛凡生很耐心地等著她。
蘇慕低下頭，隻覺得寒冷再度襲來。“我明明看到是車翻了衝過來，回過頭大家都消失了……怎麼會沒人記得……”
“我知道。”洛凡生輕輕說。
他知道！
蘇慕猛地抬頭，“你知道！你不是睡著了嗎？”
洛凡生示意她稍安勿躁。“我是閉著眼，但我知道有什麼事情發生。直到聽你說，才確定了自己的感覺。”
蘇慕點點頭，覺得身體不再像之前那麼冷。
“可是為什麼大家都消失了呢？”
洛凡生眯了眯眼，低頭想了一會兒，說：“以前有這種事情嗎？”
以前？
蘇慕沉默了片刻，把籃球的事情告訴了他。
洛凡生眼裏閃過了然的神色，他笑了笑，溫柔地看著蘇慕說：“可能你有讓運動的東西減速或者是停下來的特異功能也說不定哦。”
特異功能？
蘇慕皺了皺眉，“這也不能解釋為什麼大家都消失了啊。”
“有可能是為了保護釋放者，臨時把大家轉移了一下。”洛凡生繼續道。
“老師你就胡謅吧。”蘇慕扶額，還轉移，都什麼跟什麼……
“沒有胡謅……我是猜的。”洛凡生一本正經地說完後，對著蘇慕眨了眨眼。
蘇慕現在簡直想噴他一口老血。
然而心裏確實是輕鬆了不少。
洛凡生看著蘇慕對他一臉嫌棄的神色，笑了笑，卻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
丫頭被嚇到了……還是要慢慢來。
當然，另外的一件事也是要慢慢來的……
洛凡生想著，深深看了蘇慕一眼。
“心情好點沒有？”他問。
蘇慕“嗯”了一聲。
“那早點睡吧，明天就要去鏡中了。”
蘇慕仰起頭看著身前已經站起來的人，“老師，你以前在鏡中是幹什麼的？”
洛凡生一愣，答道：“辦公室主任。”
“那為什麼到師華來做一線教師？”
洛凡生驚訝地看了看蘇慕，隨即笑道：“任性。”
蘇慕小小地白了他一眼。
“你個官迷不懂的。”洛凡生高深地說。
“切，不說拉倒。”蘇慕哼哼地撇過頭。
“好了好了，準備休息。我走了，晚安。”洛凡生伸手揉揉蘇慕的頭。
蘇慕隻覺得一片溫暖自上方傳來，緊接著一陣暈眩。
“老師！”
“哈哈哈……”洛凡生一邊揮手一邊出了蘇慕的房間。
一個兩個的，都喜歡揉她頭發！
聳聳肩，蘇慕洗漱了一下，熄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