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日頭已經完全落下去了。
這時士兵們已經在組織沒被感染的人,準備撤離了,雖然因為真正的喪屍大部隊都在之前往學校大門的方向湧去了。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被這裏集結的人群所吸引來的喪屍越來越多了,雖然還不能給全副武裝的軍隊帶來多大麻煩,但也漸漸的感受到了壓力!
於是,由一部分士兵打頭,中間是群眾,後麵是那些防備喪屍的士兵,而最後麵則是那部分防備感染者的士兵。而最後這部分士兵等到所有人都走遠了,並且開槍掃掉了靠近的喪屍才後退離去。
其實,按理說,應該將這些感染者全部爆頭的,不然的話就算他們不死在喪屍手裏,最後也會因病毒爆發而變成喪屍的,幾十個人變成的喪屍雖然不算多,但也不少了,一個不注意也是會給撤離的隊伍帶來損傷的,而且看到軍方帶著人撤離,他們也緊緊的綴在後麵。
但軍官沒有下命令,士兵也沒有主動提出,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這茬。
幾人往宿舍的方向去,首先是要越過那一道防線,這時正是撤退開始的時候,見著這從一開始就不合群,現在更是往學校深處的喪屍群裏走的三男一女,自然是會疑惑的。
“喂,你們幾個小子,不要再往前去了,趕緊跟著大部隊先撤,在這個艱難的時候,正是大家團結一心的時候,可不要添亂啊!”一個穿著普通的軍裝,頭上剃了個青皮,沒戴帽子,上衣的袖子挽了起來,腳下蹬著一雙黑色皮鞋,皮膚黝黑,看起來很是精神。劉蕭看了看他的肩章,是個士官,肩章下麵還夾著被他擰成了一股的軍帽。大概是小隊長一類的青年士兵伸出手攔住了他們。
“非常感謝你的關心。但是...”楊洋走上前來,他的臉色十分的不自然,似乎強忍著悲痛在說話,以至於一句話都沒說完,便需要停下來。
他張嘴欲言,但他緊緊抿住的雙唇,和顫抖的下巴表明他的情緒還沒能穩定下來。他微微低下頭,長長的劉海滑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讓人看不見他眼裏的情緒,但在這名士官想來,該是十分悲痛的。
優雅地抬起,輕握著右手,蓋住了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纖細而修長的手指顯得是那麼的蒼白,讓人心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似乎這樣還不夠,他又抬起頭望向天空,把這口氣深深的吐了出來。
最後他又輕輕的低下頭,抬起右手將劉海從新歸攏到一邊去。
他的這番套路看樣子,不是第一次用了。顯得非常的嫻熟,說起來很長,但其實他隻用了不到5秒鍾。
當他再次抬起頭看向那名士官的時候,他的眼神在悲傷中卻透出一股堅定!
而那本來就被他的做派給唬的一愣一愣的士官,看到這股眼神被狠狠的一震,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眼神一時美好與悲傷交織,嘴角也似翹非翹,最後卻又被一股堅定代替!天知道他年紀輕輕的到底經過些啥。
而楊洋也是被他這副表情搞得有些錯愕,臉上也微微流出出一抹怪異,不過顯然陷入了回憶的士官是不會發現的。
“但是,我的朋友感染了病毒,我們無法拋棄她!”楊洋的話打斷了他的回憶,說著,讓開了一個身位,露出了後麵被劉蕭攙扶著的王億。
而這時從被從回憶中驚醒來的士官隻是想楊洋歉意的一笑,在聽到他的話後,方才注意到他後麵的三人。
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個大概一米7幾,長相普通稍微顯得有些秀氣的18、9歲的男生,他正低頭和靠在他身上的女孩小聲說些什麼,聲音很小,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然後是一個臉色蒼白右手吊在脖子上,看來是受了傷,不過他身上透露出的氣息卻讓他感到背心一陣寒氣,就好像他小時候在農村老家有一次被一條毒蛇盯上時的感覺一樣,讓還是小孩子的他對這種感覺永生難忘。不過當他眯眼再看的時候這種感覺卻消失無蹤,他相信這不是幻覺,不過當他看到那名讓他感到警惕的男子,那如鷹隼般的眼睛,看著那個女孩時透出的悲傷時,他心裏歎了口氣放開了對他的警惕,轉開了目光。
當他看到那個被攙扶著的女子時就知道,那被感染的就是她了。
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下,偶爾有一根隨著微風輕輕舞動,尖尖的臉盤,挺翹的鼻梁,白皙的皮膚,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似乎會說話,大小適中的嘴巴嘴角始終有些上翹,是個美麗而開朗的女孩,讓人一看到她就不免心情舒暢。
可此時那白皙的臉頰上卻透出不正常的潮紅,挺翹的鼻梁上微微沁出了汗珠,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也不再那麼明亮,但與那上翹的嘴角相呼應的是,她的眼中始終布滿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