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兒的意識再次陷入了沉睡。
“囡囡.......囡囡.........雨兒........”
輕聲的呼喚在耳畔傳來,越來越清楚,越來越真切。
“是娘?是娘親在喚我?!”
“我要醒來,我一定........要........醒........”
林雨兒努力睜開雙眼,這一次,眼皮雖然同樣沉重,但似乎有鬆動。
“有光!”
林雨兒心中大喜,趕緊拚上全力。
林雨兒的眼睛真的開了。
眼前是什麼,模模糊糊的,是人嗎?
“囡囡,囡囡,真的醒了.......老爺,囡囡醒了.......醒了......”
“是娘!是娘!”
聽到這個猶如一般的聲音,林雨兒的心中一陣狂喜,慢慢的,渙散的目光開始聚焦,眼前的人影變得清晰了。
“是娘,真的是娘親!”林雨兒看清了眼前這個女人的麵龐,在前世,這張清麗的麵龐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自己夢裏,一次次想要拉著她的手懺悔,一次次半夜夢醒,隻餘下滿臉的淚痕,現在,母親活生生站在自己麵前,淚水禁不住奪眶而出,眼前剛剛清晰的麵龐又模糊了。
“娘!........”林雨兒輕輕喚道。
因為長時間沒說話,稚嫩的聲音裏略有嘶啞,但這會兒的林雨兒,滿心都陷在再見到父母的狂喜中,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聲音的奇怪。
林雨兒在心中祈求上蒼:“如果這是夢,就讓我在這夢中不要醒來。"
“囡囡,我的囡囡........娘在這,娘在這........”
母親俯下身子,緊緊的摟住了床上那個小小的身影,林雨兒能清晰的感覺到母親摟著自己的雙手和身體都是顫抖的。
“夫人,囡囡剛醒.......讓我....讓我給囡囡號號脈吧。”
“對..對,看我,高興得都昏了頭了,囡囡剛醒,怎麼能這麼抱著她呢,快,相公,看看囡囡。”
母親輕輕的鬆開了雙手,一麵抬起身來,一麵用手拭去臉上的淚水,不過,因為顫抖,此刻母親的動作是那麼的笨拙,隨著母親讓到了一邊,一個男人走上前來。
“父親!”
林雨兒驚呆了,是父親,父親也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眼前。
天哪,林雨兒的頭腦一片空白,她瞪大了雙眼,緊緊的盯著眼前這個男人,唯恐一眨眼,眼前的一切都會消失。
“囡囡,讓爹爹看看。”
男人坐到了床邊,手指搭上了林雨兒的手腕,幾息的功夫,男人臉上露出了笑容。
“囡囡,好好靜養幾天就能下床了。”
“真的?!太好了,囡囡,你聽到了嗎?”母親俯下身來,望著林雨兒,滿是淚痕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囡囡,餓不餓?”父親柔聲的問道。
“對,對,看我糊塗得,囡囡一定餓了,奶娘,快,快把廚房裏熱著的白粥端來”。母親趕忙直起身子,向身後的人吩咐著。
“噯.....太好了,小姐醒了,太好了......”奶娘嘴裏嘮叨著向屋外快步走去。
“呀,白欽少爺,您都把白粥端來了?!你看我,光顧著高興,都沒想到這一茬,來,來,讓我來端。”
“沒事,安媽媽,我看師妹醒了,想來這麼多天沒進食,一定餓壞了。”
“還是白欽少爺心細......來,小姐,吃點東西。”
聽到這對話,林雨兒真覺得自己餓了,這時,父親俯下身來,輕輕的把自己扶起一點,而母親則拿過一個靠枕,細心的安置在自己身後,隨後,父親從身後那人手裏接過白粥,細心的吹了吹,而後用湯匙舀起一點,放到自己唇邊,輕輕的碰了碰,看著父親的這些舉動,林雨兒那剛剛止住的淚水,再次噴湧而出。
“爹爹......”
“噯,囡囡,來,爹爹喂你。”
這一口白粥,林雨兒是合著淚水咽下的,鹹鹹的味道甜到心底。
“囡囡......不哭........不哭”
母親用羅帕,輕輕的擦拭著林雨兒的淚水。
這碗白粥,林雨兒覺得,是自己這輩子吃過的最美味的東西。
“囡囡,乖乖睡一覺,好不好,爹爹去給你煎藥,醒來就可以喝了。”
“不!”
林雨兒堅決的搖了搖頭,她害怕,害怕一閉上眼睛,父親、母親就再也看不見了。
“囡囡,娘親陪著你,好不好?”母親柔聲的對自己說。
“嗯”林雨兒點了點頭。
於是,緊緊貼著母親,感受著母親身上的那份溫暖,貪婪的聞著母親身上那特有的芬芳,林雨兒不知不覺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