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參是稀罕的東西,聽說培育起來也是極其耗費功夫,南州的那些個大家族裏,如果能有支紅參,那可就是傳家的寶貝了。為師當年在南州也隻是聽說,根本見不到呀。當時在你懷裏看到這麼好一支紅參,也是著實嚇了一跳,而這也坐實了你出身非富即貴,而且很有可能就來自南州......不過,當時看你這麼小的孩子都被傷成那樣,師父尋思著你這仇家著實狠辣,更是不敢聲張呀,除了你師娘,都沒人知道你身上帶著這樣的寶貝。”
“師父。”林白欽的聲音也有些哽咽,師父師娘這幾年待自己如同親子一般,沒想到兩人心裏卻一直埋著這麼大的秘密,因為自己的緣故,很可能會給這個家庭也帶來滅頂之災,但他們依舊收養了自己。
“嗬嗬,白欽,從去年四海鏢局的周大掌櫃和幾位鏢頭第一次登門起,我大致也猜到一些,他們應該就是衝著你來的。”林庸平靜的說出了心中最大的猜想,這幾句話讓林白欽和林雨兒腦袋裏都一片轟鳴。
“一開始我和你師娘打算靜觀其變,先看看他們是敵是友再做打算。後來你拜了三位鏢頭為師,他們待你委實不錯,師傅就尋思,會不會你是周老板或者三位鏢頭什麼故交摯友的後人,但又覺得他們費那麼大心思,搞出那麼大動靜,似乎也不像。再到年前,周老板帶著你蘭師父和幾個兒子來拜訪,當時師父可就更猜不透了,總覺得這事兒沒這麼簡單,但至少有一點師父是肯定的,他們對你,沒惡意。”
“爹爹,您覺得他們真的沒惡意嗎?”林雨兒沒想到父母竟然猜到了這麼多,當初自己也看出了一點點端倪,卻一直猜不透其中的關節。
“嗬嗬,囡囡,你爹爹雖然說不上閱人無數,但也一個人行醫問藥遊曆過幾年,踏遍了中州、東州各郡縣,也走過了大半個南州,這看人的本事還是有一點的。”
“師父......”林白欽嚅嚅嘴唇,不知道該怎麼說。
“白欽,別為難了,無論你的身世如何,也無論將來等著你的是什麼,但師父從這大半年的觀察來看,周大掌櫃、三位鏢頭,還有蘭師父,都是磊落坦蕩的君子,如果你的身世是和這樣的人有關聯,師父覺得倒不用思慮過多。以後呀,你就安心跟著蘭師父他們學本事,藥鋪也不用你幫忙,師父和安子沒問題的。”
“師父。”林白欽的眼圈紅了。
“好了好了,白欽,男子漢大丈夫,別小兒女態了。師父還沒有七老八十呢,藥鋪這麼點事情,別擔心,從明天開始你就不用去藥鋪了。隻是有一點,無論將來如何,無論你究竟是誰,別忘了你師父一直跟你說的,要有一顆醫者的仁心。當然了,如果你不喜歡他們給你安排的那條路,師父、師娘,永遠都在這兒等著你回來。”說到這裏,林庸雖然一直笑嗬嗬的,但眼圈也禁不住紅了。
“師父!”林庸的話讓林白欽泣不成聲,就算是親生父母,隻怕也沒有多少人能做到林庸夫婦這一步吧。
“白欽,師父師娘能為你做的不多,很多事情都要靠你自己.......雖然你那些師父們的確人不錯,而且你也聰穎,我和你師娘倒也不擔心現在......隻是,人心隔肚皮,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白欽哪,無論何時都要守住本心。”林庸的這番囑咐說得很晦澀,但林白欽聽懂了。
“師父.....你放心.....白欽知道該怎麼做......無論什麼時候,白欽都是您和師娘的兒子。”說畢,林白欽站起身來,撲通一聲跪在林庸麵前,認認真真磕了三頭響。
“你這孩子,快起來。”林庸起身趕緊扶起跪在麵前的林白欽,眼裏滿是欣慰。
“哥哥,以後是不是該改口啦。”林雨兒哭得淚眼婆娑的,還不忘插上一句嘴。
“嗯,義父義母在上,受白欽一拜。”林白欽扶著林庸坐下,又是恭敬的一拜,直拜得林庸感慨萬分,林胡氏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