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素為謀麵,蘭夫人的虛名又那麼大,想你一個小小孩童恐怕是把我想象成了謫仙般的模樣吧。現在一看,居然是個普通的婦人,不要說你,當初就是多少自詡風流的文人雅士,也是被我普通至極的相貌給駭住了,嗬嗬。”
蘭夫人淡淡的說著,但林雨兒的心沒來由的緊了一下,那些自嘲的話語如同針尖一般,讓林雨兒覺得難受。
“先生,對不起,學生知道不該以貌取人,但.....還是.....先生,學生錯了。”林雨兒的聲音越說越低,到最後眼圈都紅了,聲音也帶上了哭腔。
“你這孩子,我這正主都已經習以為常了,你倒哭上了。來,別哭。”蘭夫人樓過林雨兒的肩頭,輕輕的扶著她,淳淳的聲音透著平和。“雨兒呀,你還小,很多事情其實並不像你眼睛看到的這樣。我樣貌平庸,自然就不用花大把的時間去揣摩什麼梳妝打扮的事情,反而可以把心思都用在自己喜歡的地方,有時候我還常常感謝老天爺吧我生的這麼平凡呢。”
“先生。”林雨兒沒想到這位蘭夫人竟然有著這樣一顆豁達而玲瓏的心,大概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能名滿南州並嫁得如意郎君吧。
“嗬嗬,現在好多了?別動不動就哭,好不好。咱們女人家的眼淚也是很金貴的呢。早前就聽周大掌櫃和幾位魏師父說起過你,來到這裏又聽蘭馨誇讚你,今兒個你蘭先生回來,更是把你好一頓誇獎,連我這個自詡心如止水的人呀都被勾起了好奇,這會兒早早的來學堂就想著看看是不是能遇到你,沒想到咱們師徒倆還真是有緣呢。”蘭夫人蹲下身來,扶住林雨兒的肩頭,一雙褐色的眼睛溫和的看著林雨兒,淳淳的話語更是讓林雨兒心頭一陣輕鬆。
“先生,雨兒盼您盼了好久,今天好不容易盼來先生了,卻.....雨兒失儀了,先生千萬別因為這個就不喜歡雨兒呀。”說這些話的時候林雨兒有些不敢看蘭夫人,但說到最後,小丫頭還是勇敢的對上了蘭夫人的眼睛,從這雙褐色的眼睛裏,林雨兒看到的隻有鼓勵和喜愛。
“你這丫頭,哪有先生怪學生的道理。好了,好像聽到聲音了,大概是其他孩子來了。坐到自己位子上吧,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蘭夫人摸了摸林雨兒的頭,站起身來。
林雨兒趕緊再次向蘭夫人作揖:“謝謝先生。”
等林雨兒剛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林白欽和周家兄弟倆就快步走進學堂了。這回林白欽看清了學堂裏這位婦人的相貌,禁不住吃了一驚,林白欽先趕緊轉頭先看向了林雨兒的位子,看到妹妹衝自己甜甜一笑,才放下心來趕緊衝著蘭夫人作揖問安。而林白欽的這個小小舉動,目光如炬的蘭夫人自然看在眼裏,對這兄妹倆的深厚感情倒是頗為讚賞。
而其他的孩子也陸陸續續走進了學堂,活潑的蘭季萌從進屋看到林雨兒的第一眼起,就眉開眼笑起來,林雨兒也笑著想要和她打招呼,但蘭季萌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吐吐舌頭馬上變出一幅斯文模樣,並迅速的坐到自己的位子上,隻看得林雨兒一陣好笑,看來和父親蘭先生相比,蘭季萌更怕母親——蘭夫人。
看到孩子們已經都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蘭夫人微微一笑,環視一周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