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過年(上)(1 / 2)

紇幹承基,這個少年,我不是一直不曾看入眼中的麼?可今夜,他的每一句言辭,竟能如鋼針一樣紮過我的心。^/非常文學/^

我到底萬分對不住他。曆史上的紇幹承基,入獄並非是因為東方清遙的誣告,我卻輕輕改動著曆史,會不會直接導致紇幹承基的滅頂之災?

東方清遙,正經曆著劫難,運數未知。

紇幹承基,正麵臨著劫難,前途難卜。

俱是我一手造成。

我的心又在滴血一般,似乎他們哪個出事,都可以叫我痛不欲生,都是我的錯。

但我的路還要走下去的,是不是?

我騎在馬背上,淒婉地笑著,漆黑的長發在深夜的北風裏飛揚,狀如瘋子。

我不知道我這樣衣冠不整麵色青白回到梅園會有何後果,也想不起來要去擔憂這些事。我牙齒格格的抖,身子早就麻木了,連握著韁繩的手,也僵得伸展不了,失去了知覺。

也虧得這時家家都在吃著團圓飯,路上不見半個行人。

也虧得我有頓珠他們。

我才到通往梅園的那條路,就見頓珠和白瑪站在路口等著。

我遲疑得勒不住馬,還是頓珠幫我拉到了一邊。

“小姐,小姐!”白瑪半扶半抱,將我攙下馬來,驚惶地看著我的麵孔和我受傷的額,叫道:“你怎麼了?你的額受傷了?那個,那個紇幹公子欺負你了?”

我疲倦地搖頭,身子沉重得幾乎站不起來。.輕輕靠在白瑪身上,我喃喃道:“他沒欺負我,是我,是我太欺負他了。”

白瑪見我神智有些昏亂,忙扶著我,幫我打理了一下,抹一點脂粉,看起來好精神些。額角的傷口已經凝結,白瑪又將一條抹額扣在額角傷處,放下流海,掩了那傷處,不細看,也便看不出了。隻是眉宇間的萎靡和憂傷,已是驅之不去,卻也無可奈何了。

容錦城見我深夜未歸,正在不安,連年夜飯都不曾好生吃得。直到聽說我回來了,方才歡喜來接著。

我微笑道:“父親,我遇到前兒在宮中認識的戀花姑娘,在她家敘了一回舊,因此晚了。”

容錦城見我無恙,遂放下心來,隻道了一聲道:“罷了,你一向主意大。隻是今兒除夕,無論如何也當早點回家才是。”

這時容畫兒已經進來,眼光好生倉皇,有些幽幽問道:“三妹妹,清遙,他怎樣了?”

我勉強笑道:“還好,隻是瘦了一些,若出來了,得好生休養些日子。”

容畫兒低了頭,自語道:“隻是瘦了一些?那個地方,豈是他該呆的?不知吃了多少苦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