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神,搖搖頭,道:“隻是做了個好夢。”
白瑪放了心,側身又睡。
我卻再睡不著了,隻是在床上輾轉反側,一直挨到天亮。我自回中土後一向身子不是太好,又有容錦城疼愛,素來也無人來責我晨昏定省之事,遂也偷著懶,就在床上洗了臉,吃了一點東西,便窩在暖暖的錦衾裏看書休養。
近午時,剪碧拖著笨重的身子挪了過來,有些怯怯看著我,欲言又止。
我皺眉道:“怎麼了?快坐下來說話。”有了六七個月身孕,她的肚子已經好大了,我瞧那嬌怯不勝的模樣,心下倍感憐惜。
剪碧小心道:“三小姐,你怎麼不去瞧瞧公子?他,他可念著你好幾回了。”
我微笑道:“我昨天出去又著了風,病怏怏的,這回子還乏著呢,改天再看他去。他的身子還好麼?”
剪碧眼圈一紅,道:“嗯,休息幾天,應該會慢慢好起來。現在卻好瘦,身上好多的痂,新的舊的,都是受刑落下的,一直不曾好好治過,能逃出命來,也算是老天有眼了。”
我“哦”了一聲,道:“那你叫人好好照顧他吧,自己就不要太操勞了,養好身子,生個白白胖胖的小子才是最重要的。”
剪碧頰上飛紅,喃喃道:“嗯,看到他回來,我的心總算放下了。”
打發走剪碧,我也起了身,叫頓珠派人去打聽齊王、太子等人的動靜,順便查一查吟容目前的行止。
吟容,我都不知該是鄙視她還是可憐她。為了自己,卻害了我一生,她的心中,不知可曾有過一絲內疚?
漢王側妃,好耀眼的光環!隻不知這個光環之下,她能否昂首挺胸心無顧忌地享受著她的誌得意滿?
不久頓珠打聽來消息,太子果然在竭力保著紇幹承基,直指紇幹承基是為人所陷害,甚至有謠言在坊間流傳,說紇幹承基的那些密信,係是魏王一黨偽造,用來陷害紇幹承基。侯君集等人亦在四處活動,直指魏王企圖借紇幹承基之事動搖太子根基,有不臣不軌之心。
兩黨各有勢力,各自為主造勢,乃至酒樓畫舫,亦不時有二黨之人針尖對麥芒相持相爭,甚至有彼此毆殺之事。一時鬧得凶了,京城之中人心惶惶,流言紛紛,甚囂塵上。大理寺無法決斷,幾方壓力逼迫下,終究亦如東方清遙之案一般,將案卷移交刑部,等待由大理寺卿、刑部尚書、禦史中丞三司會審。
紇幹承基雖在獄中,但深知太子勢力非同小可,他自己又被從魏王勢力籠罩下的大理寺轉往被滲入太子勢力的刑部,並連著換了幾處牢房,自然必有耳目將消息源源不斷傳到他耳中。以他剛強個性,想他在這個情形下供出太子謀反之事,已是絕無可能。
我默想紇幹承基身受之困境,一時也是一籌莫展,隻在自己房中歎息。
這日陽光正好,我倚坐在窗邊,看一對黃鶯兒在梅下的野花叢中翻飛嘻鬥,身後有熟悉的氣息悄悄傳來。
一回頭,東方清遙正溫和微笑著,站在身畔。他著一身月白的長袍,並未束腰帶,鬆挎挎垂著;頭發烏黑,亦未束冠,隻用一塊淡色的頭巾輕係著,全然一副居家休養的裝束。麵色依舊是雪白的,不知是不是在牢中常年不見得陽光的緣故,但唇邊已有了血色,削瘦的麵頰亦因著笑的弧度而甚覺生動,往日溫潤如玉的風采,瞧來已經恢複大半了。
我心裏動了一動,卻也沒有過份的狂喜。他回來這許多天我都不曾去看他一眼,算著他也該要來瞧我了。
淡淡浮上一個笑容,我叫桃夭:“快挪張軟榻來,給二姑爺坐呢!”
東方清遙聽我叫聲二姑爺,笑容不由止了。一時在我身側坐了,也看那野花開得絢爛,鶯兒鬥得可喜,出了好一會兒神,才問道:“書兒,病得重麼?這麼久也不見你到園裏走走。”
我垂下頭,道:“也沒什麼,不過著些涼。”
“自我回來,也好些日子了,還沒好些?”東方清遙小心看我臉色。
我沒有回答,靜靜趴在桌上,讓窗外那生機昂然的濃綠,倒映在眼簾中,掩蓋心底不知哪裏浮上來的一層沉沉死灰色。
“書兒?”東方清遙凝視著我,好久,又輕輕喚我,卻已夾雜了說不出的心痛。
心裏揪了一下,似又有熱熱的血往外流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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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